第9节(2/2)

陆约定定地看了祝星辞好一会,想从他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中努力辨认出这句话的真实度,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相信,或者说,该不该相信。

“好了,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我还有个会,先走了。”祝星辞俯身亲了亲陆约,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强调,“记得这几天不许再和沈云朝见面。”

“……”好双标的老醋精,生气。

祝星辞走出陆约的房间,就看见了正坐在客厅上看剧本的沈云朝。

沈云朝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去。他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就是眉峰拢得比平日更紧些。

祝星辞正单手系着腕表,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他动作微微停顿,回望过去。

眉峰轻挑,祝星辞的语气里夹着一丝不显痕迹的挑衅:“沈先生想说什么?”

“任何对人身造成伤害的暴力行径都属于违法行为。”沈云朝淡淡开口。

“嗒”的一声,表带完美扣合,祝星辞放下手。对着视帝再次微微一笑:“床上发生的适度的暴力,或许那叫情趣。”

沈云朝依然维持着那张丧偶脸:“即便是婚姻关系下,性暴力也属于违法行为。”

“如果约约觉得我那属于暴力的话,他会报警。”祝星辞耸耸肩不置可否,但显然不想再继续和沈云朝谈论这个话题,只径直朝门的方向走去。

临出门前,他似想起什么般,再次回头看向沈云朝:“对了沈先生,请你今日尽快搬走。稍后我会让律师跟你联系,一切损失和精神赔偿你都可以提。”

“毕竟,”祝星辞说:“我和陆约之间能不能上升到刑律层次先不提,你如果一直不搬走,那我们真的会有家庭矛盾。”

“……”沈云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自然,“我……”

“晨哥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他话音未落,陆约的房间门再度猛然被推开,陆约一脸气呼呼地钻了出来,“本来就是我拿错房卡,这里是你的房间。”

陆约一夜没睡好,一大早又被带着怨气的祝星辞一口气操练了好几遍。等某人吃饱喝足后一脸满足地拔雕无情跑路了,体力稍逊的陆老师四肢无力趴在床上,本是决定睡他个昏天暗地再管后续的。

只是那双眼睛才闭上片刻,就猛然睁开,他陆约忽然想起,一墙之隔还住着个沈云朝。

想到这陆约弹坐起身,瞬间感觉腰腹神经狠狠一扯,他差点没原地痛晕过去。

低低咒骂了一声,陆约小心翼翼地扶着腰,缓慢地挪动着站起身,开始穿衣服。

对着镜子一边小心翼翼的遮了遮过于明显的淤痕,一边暗自祈祷,祈祷菩萨保佑这八万一晚的套房的隔音效果务必要匹配上它的价格,祈祷晨哥可千万不能听了他一早的活春宫。

不然他后面这几个月在剧组都没法待了!

等他匆忙收拾好,轻轻拧开门——他本来只是想偷偷先看一眼沈云朝在不在客厅,结果就听见了祝星辞赶人走的那番话。

陆约只觉得又羞愧又气愤,沈云朝明明是替自己挡了灾,如果这会儿还要被驱赶,他觉得自己是彻底没脸做人了。

“约约。”祝星辞看着陆约为了旁人这一脸气呼呼、毛仿佛全炸开了的样子,也有些动气,叫他名字时就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星辞哥,你不能让晨哥搬走,”陆约直接说,“你如果希望,那我搬吧。”

对面的两个男人同时愣住。

沈云朝刚想开口,就听祝星辞问到:“你搬?你搬去哪。”

“随便哪,楼下随便找个空房,或者附近租个民宿,怎么都行,”陆约说,“反正我这么糊,随便住哪都不会引起骚动。”

祝星辞眉头又拧起来了。

“或者你给我在附近挪个窝,反正你房子那么多,要是腾不出地儿,我就回家,让俊逸每天接送我过来都行。”陆约噼里啪啦一通说完,看着沉默的祝星辞,停顿了一会儿,语调忽然变得娇软,似乎有些抱怨又像是撒娇,带着一股孩子气的埋怨,“反正不能赶晨哥走,他救了我,你不能忘恩负义。”

“……”祝星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他就变成了忘恩负义了。

不待他出声,沈云朝先开口了:“不用折腾,我在附近有房产,小武早上已经去帮我收拾了,他收好我就走,本来早上要跟你说的,但是你们有点忙。”

说完他又朝祝星辞看去:“晚点你让你律师联系我。”

见沈云朝主动让步,祝星辞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他微微颔首:“嗯,届时你有什么需求就直接和律师沟通,任何要求我都会尽量达成的。”

他说完又看了陆约一眼,才礼貌告辞。

陆约眼角抽抽一跳,他忽然就读懂了祝星辞那一眼的潜台词: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以及:回头再收拾你。

陆约顿觉猫猫气短,要什么骨气要什么脸啊。趁着祝星辞还没出门,他赶紧冲过去,主动伸手抱了抱他的金主,甚至表示依赖一般蹭了蹭他。

一双杏眼眨巴眨巴,直瞅着祝星辞,看得他的心软了一窝又一窝。

虽然这整个过程两人一言不发,但显然祝星辞满意了,离开时嘴角是上翘的,还轻飘飘地看了沈云朝一眼,仿佛示威。

陆约:……好幼稚,好丢脸。

祝星辞离开后,大概是为了避嫌,沈云朝只朝陆约点了点头,就直接回了房间。

陆约挠了挠头,便也直接回房补眠了。

……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当陆约二度被门铃吵醒时,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是听之任之、等来人冲进来拍下他这幅纵欲过度的模样明天上头条好,还是默念着红军不怕远征难的诗篇来鞭策自己坚强地爬起来去开门好。

他一度想选择前者,但是考虑到自己如果身败名裂,那么谋财害命这种事何俊逸同学也不是做不出来。便认命挣扎着爬起了身。

抓起床头的眼镜,胡乱裹了件浴袍,对着更衣镜看了眼,确定除了头发太乱眼睛略肿神情略呆外没有其他问题后,才跟只螃蟹一般曲着腿横向移动移至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