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眉目英挺,长相相当惹眼的男人。
轮廓清俊中透着锐气,眉眼深邃,骨相立体优越。
是一眼就能让人心动的英俊皮囊,和记忆中分毫未变,但也更成熟,更拿人。
刹那间,祝云雀猝不及防地怔住。
脑中一片空白。
紧跟着,心脏开始发颤,发疼。
直到邓娇哽咽着叫了声让尘哥,她才堪堪回神。
男人松松懒懒地应着,鹰隼般的视线在不大的派出所逡巡一圈,不紧不慢地落到祝云雀的方向。
居高临下的,桀骜不驯的。
依旧和多年前一样,不用开口,眼神就能震慑人心。
不同的是,他看她时,不再有宠溺与纵容,而是平静到近乎死寂的疏冷和淡漠。
就好像,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从未和她纠缠过。
脑中蹦出这个念头,祝云雀鼻腔涌上一股酸意,却犟着一股劲儿,没移开目光。
对方却全无和她较劲的念头。
仅短暂对视一秒,男人便无波无澜地移开视线,看向她身侧的邓娇。
时隔近十年的磁性声线,低哑着传入耳膜。
陆让尘略抬下巴,嗤然一笑,“翅膀硬了是吧。”
“……”
“还真觉得我能惯你一辈子?”
很奇怪,明明他在对别人说话。
祝云雀却倏地红了眼眶。
楔子
盛夏的夜,晚风难得清凉。
偶有车辆在马路上飞驰而过,与风摩擦出嘈杂的呼啸声。
往常这会儿,派出所正是吵闹的时候,喝醉闹事的,打架斗殴的,就没一起消停过。
唯独这次,双方和解得平坦顺当。
几个男的应该知道陆让尘是谁,刚还誓不罢休的,转眼便不尴不尬地答应了事。
民警都乐了,说看来是熟人啊。
一旁抄兜接电话的陆让尘眼皮都不抬一下,松懒的眉宇间有股漠然的凌厉。
挨打的男人笑,“我哪儿认识人家啊,就是单纯知道。”
知道南城卉州路有这么一号人物。
开网球俱乐部的,姓陆,来头很响,早年做过国家级网球运动员,后来退役了。
家底厚,半商半仕。
别说南城没谁能惹得起,就是在帝都,也没谁敢惹。
他也是倒霉,撞这爷身上,还讹钱,就连赔偿金他都没敢多要。
不过对缝几针的医药费来说,总体还是赚的。
谈妥后,男人跟陆让尘解释,“真不是故意的,就看小姑娘好看,逗逗,没想到逗急眼了。”
陆让尘懒懒靠在墙上,低眸衔了根没点的烟,再抬眸时,半眯着眼,挺不耐烦。
那劲儿跟上学那会儿给人平事儿时一样,懒得费口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危险又阴鸷。
男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被这么一瞧瞬间闭了嘴。
刚巧民警叫他过去签字,他立马闪身走了。
他一走,视线没了遮挡,陆让尘稍一掀眸,就看到对面长椅上坐着的祝云雀。
夏夜里,她一身无袖收腰白裙,薄薄的刘海遮挡在眉间,黑亮的长发在耳后柔柔垂下。
清瘦窈窕,像朵安然绽放的白山茶。
比当年瘦了,漂亮,也更有气质。
性子却一点儿没变。
没什么存在感地坐在那儿,像一汪无波的泉,又像根刺,扎在你心坎,陷进肉里,无时不刻地刺痛你。
对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