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经不能用噩梦来形容了。
他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拼尽全力也睁不开眼,身体像是被黏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泛着冷光的利器一把接着一把穿透他的身体。
疼啊。
他疼到目眦欲裂,张大口想要尖叫,想要挣脱禁锢。
可嗓子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拼尽全力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浑身颤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江池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是假的,一次又一次惩罚的由头是假的,他迄今为止遭遇过的所有鞭笞也是假的。
那每晚相拥入眠时在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和对方的体温也是假的吗?
梦中的时玖凛忽然用力捂住胸口——
——心脏位置疼的厉害。
明明什么伤口也没有,却像是被最钝的刀一寸寸磨着血肉似的,近乎窒息的疼痛。
这块皮肤上还留有江池渊的名字。
它化作刀刃,融进心脏里,等时玖凛发现仓皇的想要拔出来时却已然彻底没入体内,让他摸了个空。
可疼痛的余韵还在。
他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索性放任自己躺在一片黑暗里,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看不清轮廓的身影疯了似的朝他扑来,肆意啃咬他的皮肉,拼命掐着他的咽喉。
在意识濒临破碎的最后一刻,时玖凛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的话,那他到底还在坚持些什么呢?
坚持着睁眼去看明天的太阳,然后等着光照在身上时抑制不住痉挛的身体和被本能覆灭的理智,等那条染血的鞭子再一次毫无预兆落在自己身上,等熟悉的,让他窒息的疼痛钻入骨髓。
这场比凌迟还要折磨人的游戏也该结束了吧?
拥抱太阳
时玖凛紧皱着眉,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口中还不时发出闷哼声,音量很小,江池渊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做噩梦了?
他缓缓靠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鬼使神差的,在他额头处落下一吻。
转而像是触电般猛的移开。
可他为什么要躲?
江池渊有些手足无措,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也不顾那个陷入梦魇的人有多痛苦,自顾自一把捏住他的脸,俯身咬住他无意识张开的唇瓣。
诚然,他嘴唇翕动的模样真的很像是在索吻。
时玖凛仍旧没有醒。
没有等到预想中回应的江池渊讪讪松开了口。
他被自己调教透了,接吻时会小心翼翼睁开染了情欲,还充斥着水雾的眼眸怯生生看他,似乎是在无声乞求着什么,却又主动放软身体方便他侵略。时不时蜻蜓点水般回应似的吻他,又迅速撤开,快到宛若一场错觉。
吻他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他们是势均力敌的,只不过是他刻意压着欲望配合自己一般。
时玖凛的野心向来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