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之后最多也就是化作一捧黄土,被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当那些话被江池渊以一种近乎是不管不顾,义无反顾的态度说出来时,他也仍旧会觉得震撼。
“……他们什么时候会对你动手?”
时玖凛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绝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只是在乎自己,想多利用江池渊几天身体而已。
江池渊耸了耸肩,看似无所谓道:“不知道。”
也许是一个小时后,也许是明天,也许是随便一个平平无奇阳光温暖的午后……
时玖凛喉结微动,好半晌才开口:“没有别的办法么?”
“这是交易,宝贝。”他俯下身体,轻吻时时玖凛的眼尾,“他给予我成为eniga的机会,我把掌握我生死的权利交于他……是我活该。”
既然他做了那个违约者,自然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手下留情。
这既是对他的制约,也是他交换的筹码。
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时玖凛身体猛的抖了抖,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本来可以不当那个叛徒的……eniga意味着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为此付出的也不少吧?就这么放弃不可惜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可是最了解不过的。
江池渊从来都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圣人。
他不相信那几句所谓的爱能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毫不相干,没有血缘牵绊的人放弃一切。
江池渊勾了勾唇角,顺着时玖凛的意思道:“我是为了自己。”
他是胆小鬼,不敢看时玖凛一心求死,除了恨外什么情感也没有的模样。
怕到哪怕是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也要逃避。
就算之前做的那么多努力全都白费也无所谓。
毕竟他们都是在鬼门关走过数次的人……
可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时玖凛的。
江池渊似乎已经打心眼里默认,不管自己对时玖凛说什么得到的都只会是他的嘲讽。
那还不如闭上嘴,好好把握这段最后的时光,尽可能的为时玖凛做些什么。
他会带着这三年给予时玖凛的一切痛苦下地狱,把一切伤痛都埋在肚子里。
再也不会有除了他们和组织外的第三方知道这三年血与泪糅合的一切。
他的alpha那么耀眼,等这一切都过去后,一定会遇见更好的人吧。
时玖凛本来还在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完,却眼睁睁看到他眼眶周围的那抹红越来越深,嘴却抿的极死,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搞什么?
江池渊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收起,和他带着疑惑意味的目光对上了视线,心底堵着的那团气不知怎么忽的散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