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挂在半空,一下就醒了,看到大腹便便的姜安宁,黑瘦的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老姑。”
等周恩瑾放下他,小家伙炮仗一样跑到姜安宁身边,快要靠近时又慢下来,小心翼翼走过去,抬起小脸巴巴地望着姜安宁,“老姑,我想你了。”
说完,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老姑的肚子,“也想妹妹了。”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踢了一下,铁牛高兴地眯起眼,“老姑,妹妹说她也想我了。”
“妹妹要快点长大了,等你出来了,哥哥带你抓螃蟹。”
孩子又踢了一下肚子,像是在回应她。
姜安宁扫了眼周恩瑾,丈夫知道了肯定要吃醋。他醒来后,每天都要摸她的肚子,和孩子打招呼,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碰不上。
孩子就像是故意和他这个当爸的作对一样,只要他一拿开手,孩子立马就动。他的手放上去,肚子立马安静如鸡。
算了,这是他们父女或者父子的事,她这当妈的,就不掺和了。
姜安宁揉了揉铁牛的脑袋,牵起他的小手,“老姑也想你了。走,我们进去和你老师说一声。”
铁牛还沉浸在妹妹说她想他的兴奋中,按捺不住地高兴。
姜安宁牵着铁牛往宁家院子走,走到门口。
宁思明笑着叫了一声“漂亮姨姨”,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她的肚子,“老大说,漂亮姨姨肚子有香香的小妹妹,这是真的吗?”
姜安宁摸了摸他的小脸,“是小宝宝哦,也有可能是小弟弟。”
宁思明好奇极了,“等小宝宝出来了,我带他玩。”
“不行。”铁牛不高兴地对宁思明道:“这是我的妹妹,我要带他们玩。”
“那老大你带妹妹玩,我跟着你们一起玩。”
铁牛满意地点头,“以后我带妹妹一起玩,你跟我们一起玩。我妹妹刚才还说想我了。”说到这,他特地强调了一句,“妹妹说想我了哦。”
说完还特地看了一眼周恩瑾,骄傲地像只刚打了胜仗的公鸡。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看妹妹踢我了,妹妹没踢你。
这不是在爱女心切的老父亲伤口上撒盐么。
果然周恩瑾一听孩子踢铁牛了,委屈地像只大狗狗,看着妻子,“孩子踢他了?”
虽然爱人有点可怜,可她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谎。姜安宁点了点头,“踢了,还踢了好几下。”
一向刚毅坚强的丈夫居然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姜安宁不忍心,拉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说不定就是凑巧。宝宝,你要是听到了,就踢踢爸爸。”
肚子很安静。
“宁医生不是说了,现在是孕中期,胎动不规律。等孕晚期,肯定就好了。”姜安宁拍拍丈夫的手安慰他。
周恩瑾似乎也被妻子安慰到了。只是等他手刚放下,孩子就踢了姜安宁肚皮一下。
周恩瑾:“……”
姜安宁扶额,这孩子估计也不是个省心的。只希望生下来后,他们父女或者父子不要不对付。
“咳,我们先进去吧。”姜安宁试着转移话题。
刚走进院子,铁牛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老姑,姑父,这是我给你们留的。”
姜安宁看到驴肉火烧,惊讶:“这是哪来的火烧?”
驴肉火烧是北方河间的特色小吃,姜安宁在南方还没见到过。海沙岛养驴都没有吧,哪来的驴肉火烧?
宁医生听到姜安宁的声音从屋子里出来,见她惊讶解释道:“今天我带铁牛出去急诊,有个知青被蛇咬了,是铁牛救了那个知青。那个知青为了感谢铁牛,特地用老家寄来的驴肉做了火烧送给铁牛。”
原来是谢礼,姜安宁骄傲极了,“铁牛这么厉害,都会救人了。老姑真替你骄傲。”
周恩瑾也难得赞叹了一句:“不错。”
宁医生看了看铁牛,对这个意外收的弟子非常满意:“铁牛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
没有什么比听到老师表扬自家孩子更令家长高兴的了,姜安宁也不例外,“都是宁大夫您教的好,以后铁牛还要请你多费心了。”
姜安宁和周恩瑾把中秋礼物给宁医生,又和宁医生说了送开春送铁牛去读书的打算。
“本来打算九月份就送他去读书,但那个时候实在忙不过来,只能推迟到明年开春了。”
宁医生:“铁牛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去读书。医学的基础要慢慢打,不急。思明也一起去,正好可以作伴。”
这次铁牛住的久,东西比平时多,周恩瑾和姜安宁帮着他收拾好东西,拿上行李离开和宁医生爷俩告别。
出了院门,铁牛让他们快尝尝驴肉火烧。
驴肉火烧只有一个,只有周恩瑾巴掌长,这年头粮食珍贵,就算是知青也不富裕,能送肉和白面做的火烧,已经是重礼了。
姜安宁把驴肉火烧掰成三份,一人一块。
铁牛捧着火烧左看右看,“老姑,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火烧好像锦城盐市口大街上买的‘外婆锅盔’。”
“确实挺像的。”姜安宁刚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像,“不过锦城的锅盔是夹菜的,这个里面放的驴肉,外面很像。”
锦城的锅盔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像军屯锅盔这样的油酥锅盔,要把面饼用油煎好放入炉膛烤制,另一种就是普通锅盔,可以做成方形或者圆形,先放进炉子里烤好,烤好后从中间剖开,往里面塞入拌好的素菜或者凉粉。
第二种锅盔和火烧有点类似,外壳被烤的酥脆。所以确实有点像。
姜安宁前世只在人类的美食纪录片里看到过火烧,吃还是第一次。闻到喷香的味道,她肚子立刻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