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一会儿潜水该看不到了。我们先下海。”
孔舅舅的小伙伴去了深一点的地方,姜安宁和孔令生在这里潜水。
潜水镜是用玻璃和木头制作的,在海下也能看得很清楚。姜安宁游了没一会儿,就用鱼枪扎中了一条两斤重的海鱼,浮到水面把鱼交给孔令生,换口气又潜入水中。
这片浅海的生态很好,姜安宁看到了不少珊瑚礁,不仅用鱼□□中了几条鱼,还捡了许多的螺和贝壳,好好过了一把潜水赶海的瘾。
潜水是个体力活,姜安宁潜了没多久,有点累了,打算到沙滩上歇会儿,开始往沙滩上游。
姜安宁游的那个方向?
孔令生在岸边视野更好,提前发现海浪的不对劲,整个人显得很惊慌,扔掉装海鲜的桶,朝姜安宁的方向游来。
姜安宁在海里,正开始往岸边游,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离沙滩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姜安宁发觉自己不管怎么游都会被海浪往大海里带。
意识到自己遇到离岸流了。
遇到离岸流不要慌张,也不要用力往岸边流。因为这种时候离岸流的速度非常快,人是无法逆流而上的。
最好的方法是垂直离岸流往两边流,游出离岸流的区域。
她刚往旁边游了两米不到,就遇到了游过来的孔令生,被他带着一路继续往旁边游。
等到了沙滩上,孔令生连忙查看姜安宁的情况,“安宁,你没事吧?”
姜安宁见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以为他吓到了,安慰道:“孔舅舅我没事,谢谢你救我。”
孔令生头疼得厉害,各种画面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混乱极了。
姜安宁见他不对劲,“孔舅舅,你怎么了?”
“老毛病犯了。头很疼。”
“孔舅舅,你的药呢,带了吗?”
孔令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包,姜安宁连忙过去帮他把药拿过来。
吃了药,孔令生的头疼好了很多,但精神不是很好。回到船屋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姜安宁很担心他,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翁姨婆和王福花她们。
“我去看看他。”翁梅话音刚落,孔令生就拉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王福花身上,熟悉又陌生地喊了一句,“花花姐。”
花花是妈的小名。
姜安宁看向孔令生,“孔舅舅你想起来了吗?”
其他人闻言,全都看向了孔令生。
◎二合一◎
孔令生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 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
王福花忍不住流着泪道:“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小弟, 这十多年,我们都很想你, 我终于找到你了。”
妈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 本以为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孩子,没想到后来又怀上了小弟。
她和小弟相差了三十多岁,感情很深,与其说是姐弟,不如说小弟和她儿子差不多。
当初小弟丢的时候, 她怕爸妈伤心, 只敢偷偷哭。这么多年了, 还以为这辈子再次相见的机会微乎其微,没想到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孔令生眼眶湿润:“花花姐,对不起, 当初我不该不听话擅自乱跑的。我错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当初要是我多注意一点,你也不会走丢了。”
姜安宁翁梅夫妻看着两人相认也跟着红了眼眶。
姜安宁搂着王福花,用手帕帮她擦眼泪,安慰她:“妈, 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现在也没必要追究当初是谁的错, 小舅舅想起来就是大好事, 该高兴才对。”
“你说的对, 这么高兴的事, 我不该哭的。”王福花擦干眼泪, 看着孔令生心里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妈, 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找到小弟了。
翁梅招呼几人坐下,“别站着,坐下慢慢说。老孔,你去我房间把今天新摘的龙眼拿过来。”
孔时民起身去房间,把今天早上在无人岛上摘的龙眼拿过来。
野生龙眼结果不如种植的龙眼,个头小,但这株龙眼树是棵百年的老树,结的龙眼汁水多,味道甜。
翁梅和孔时民招呼大家边吃边聊。
王福花拉着小弟的手,“小弟,之前我们想了那么多方法都没有唤醒你,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孔令生回忆起这个过程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其实我能想起来,你们之前的方法是有效的。不管是大酱、柿饼还是阿奇的东西,讲我小时候的事,这些都触动了我的记忆。虽然我没有立刻想起来,却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这次我和安宁去潜水,遇到离岸流,瞬间将我拉回了十多年前……”
小舅舅因为救不了弟弟非常愧疚和伤心,当年他年纪小无法排解这份巨大的愧疚和伤心,造成认知和记忆障碍。
这就好比他用厚厚的一层壳把真正的自己封锁起来,嫁接了阿奇的记忆,把自己当成了弟弟阿奇。
他们之前所有试探,都是在不断打薄这层封锁的壳,这次遇到离岸流,和十多年前的离岸流重合了,成了打破这层封锁壳的最后一把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