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翠花姨一直给家里头支持,家里恐怕真的无法供三个儿子一起读书。
“哥夫,我们以后会祭奠您,包括我们的子孙后代。”谁知道王珏这小子,跟王瑾俩站了起来,指天画地的发誓,子孙后代,只要老王家还有人在,就不会忘了祭奠温润,以及温润的父母,祖父母。
听的温润哭笑不得:“你们哥夫我还没死呢,这身后事啊,等我七老八十了再谈。”
温润也明白,他跟王珺这契兄弟,就算是结婚了,这个时代有这么一个说法的,是民俗使然,听说前朝还有皇室中人也是如此呢。
本朝新开,不到百年,因为人口的关系,并不支持结契,但也不反对。
谁让这是不知道多少朝代遗留下的习惯呢?不让结契怎么过日子?朝廷给发媳妇儿么?
这话就难听了。
故而温润让他们再次坐下:“今日与你们说这些,也牵连到了王家的一些事情,你们都知道的,这征募兵丁,将我那男人给征募走了,其实,这是违背了征兵的条例的,首先,本朝征兵,有三不原则,第一就是独子不征,家里有一个独子的是不能征兵的,独子要继承家业,要奉养双亲,更要为这个家传宗接代,他要是上了战场,有个万一这个家就绝户了!第二就是长子不征,因为一般百姓人家,长子是要传承家业,奉养双亲,传宗接代的,是要顶门立户的那个,所以双亲对长子最为关注,也最为严厉,因为这是他们老了的依靠,传家的香火;第三就是有恶疾不征,兵丁是要上战场打仗的,你要是身体不好,去了跟没去有什么区别?”
一群孩子发出善意的笑声。
“不过啊,军中的确是个历练人的地方,练好了,你出来就是个铁打的汉子,练得不好,出来也就是个无赖子。”温润唏嘘了一下,这个时候的军营,可不是他那个时代的绿色堡垒。
跟孩子们侃了一上午的大山,中午吃了清爽的凉拌面,下午一群小子跑了,留下几个孩子继续在学堂里练字,陈旭找了过来:“马里长,张大爷,马三儿他们来了,马三儿还带了好几个人,拎了不少东西。”
作者闲话:
多喝白开水,多开窗通风,打扫卫生!
马三儿的坚持
“他们这是来干吗?朝廷的奖赏到了?”温润摸了摸柔软的下巴:“不对啊!上次跟县令大人吃饭的时候,县令辛大人还跟我吐槽说功劳报上去了,朝廷的回信还没到,说起码秋收了能有回信就不错了,这速度慢的……怎么马三儿也来了?他一个衙役,没事儿可做了?”
“不知道,看样子还有点喜气洋洋的呢!”陈旭给温润把扇子啊,茶壶都收起来:“小的给您换个茶壶去?”
他手里拿的是温润好不容易淘到的紫砂壶,用来泡茶水的,每次讲课都会呲溜两壶茶水进去。
这是他的小爱好。
“那去看看,人在哪儿呢?”温润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已经在客厅奉茶了。”陈旭道:“我娘让我问一声,要留他们吃晚饭吗?吃的话,后头要赶紧备菜了。”
天气炎热,夏日里的饭菜,几乎是顿顿都新鲜,不敢留下剩余,会酸的。
“那就准备吧,不管什么事情,他们来终究是无法在今天离开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温润看了看外面已经偏西了的大太阳:“梅子酒用井水灞凉,再晒一些水,晚上也好冲个凉。”
“好的,老爷。”陈旭知道自家老爷喜洁,冬日尚且要泡热水澡,夏日里冲凉一天甚至是两遍。
且老爷最讨厌出汗了。
也最讨厌闻到不好的味道。
温润要去见客,就不能穿如今这一身便服,他要去后头沐浴更衣,收拾妥当之后,才去了客厅,其实他收拾的很快,这么热的天气,冲个凉一会儿头发就干了。
只是他松散惯了,走路慢悠悠,到了地方也是慢吞吞的行礼问好。
马三儿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茶水都喝干了好几杯。
终于见到了温润。
见礼过后,温润坐在了主位上:“马里长,张大爷,你们这怎么一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有,有好几个事情。”张大爷乐呵呵的喝茶,吃点心,他就是不吭声。
温润看了看马里长。
马里长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先说说衙门的赏赐,听说还有没发下来的,不过要秋后才有着落。”
“这个我知道。”温润点头:“县令大人也说了。”
“第二个呢,就是,这次你受委屈了。”
“哦,没什么。”
“第三个呢,是个,那啥,你知道马三儿吧。”马里长指了指马三儿。
马三儿立刻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正经样子,身上没穿他的衙役服,而是换了一身劲装打扮。
与温润这广袖袍服不同,劲装就是有点紧身的衣服,紧袖口,大裤裆,薄底快靴,外罩个纱衣,就算是动起手来,这样的装扮,就比较方便。
头脸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胡子都刮得一点看不出来胡茬儿。
“当然。”温润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就看回了马里长。
马里长抹了把脸:“这马三儿说起来,也算是我的侄子,我们都姓马,不过在爷爷辈那里就分家了,可他家也倒霉,这么多年下来,就剩下他这一个人了。”
温润恍然大悟,怪不得莲花坳的人能容得下马三儿在莲花坳这里住下来,而不是将他驱逐出去。
合着跟马里长还真是亲戚啊!
“他家里也没什么长辈了,你是知道的,他这人一直混不吝,如今也三十了,俗话说得好,三十而立,且他也有了个好营生,衙役虽然在你们读书人眼里,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在平民百姓之中,也算是个好差事了,我呢,今天舔脸来,有个事儿,想先跟你说一说,你看,刘氏在你这里做工,虽然很好,可终究不是个事儿,马三儿呢,也算是浪子回头了,他们俩年岁相当,马三儿这还没娶妻呢,不如看看他们俩,合适不合适?”马里长说的有点结巴,磕磕绊绊的总算是将事情说明白了。
“刘氏的娘家是隔壁的老杨家吧?”温润一脸黑线。
他一个读书人,堂堂举人老爷,又是“单身”的一个青年,怎么跟他商讨此事?
“隔壁老杨家已经说了,只要你同意,他们没意见。”马里长道:“我也是说了很久,马三儿昨天就去了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