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沉?什么东西啊?”张三儿问了一句,而且这包裹还挺大。
“都是温润准备的,要不是我拦着,他差点把家搬过来。”梁二就会夸张:“可惦记你们了,还问受没受欺负?挨没挨打。”
“他一个读书人,整天想什么呢?”王珺听了明明心情很好,偏偏嘴硬道:“军营又不是牢房,还挨打?”
“他说是怕犯了军纪,挨军棍。”梁二也笑了:“闹不明白他是想啥呢。”
“哎呦!”张三儿大叫一声:“这不是狼皮的吧?”
他掏出来的是一个狼皮做的睡袋,看了半天,上头还有个纸条,说的是这东西的用途。
可惜,他不认识字儿:“这写的啥?”
“这叫睡袋,睡觉的时候,钻进去,像个袋子似的,装着你,不怕翻身踢被子,冻不着的,是翠花婶子跟我说的呢。”梁二显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翠花婶子嫁人了,嫁给了马三儿。”
“马三儿?哦,他呀!”很明显,王珺知道马三儿,不过马三儿洗心革面之后,倒也出息了,娶个媳妇儿,成个家,也不错。
王珺现在对马三儿娶了谁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温润给他的东西。
都是做得很简单的衣服鞋袜,但是针脚细密,而且梁二只有一晚上的休息时间,这明显不是现做的,是很早就做出来,放着的,哪怕自己不在家,做衣服的时候,也不会忘了自己这一份。
睡袋他也有,而且有三套之多,怪不得他的包裹最大号呢。
里头一个狼皮的,一个棉花的,一个兔子皮的,大小都是照着他的身形来做的,这个时候可没松紧带,皮草更没弹性可言。
还有五套棉服,都压得严严实实,捆绑在一起,还有棉靴子,更甚者,温润给他们三个人,都准备了御寒三件套。
就是帽子,手套和脖套,围脖是不行的,跟人打斗的时候,围脖容易被人扯了去,还是脖套合适一些,就是比较麻烦,温润让陈强家的做了好几次才做出来合适的脖套。
另外就是吃的,为了能存放的时间长一点,这些吃的,都是“干”。
果干,肉干,猪肉脯,还有就是鲁明派人送给温润的十斤“五香笋干”,这是他们这边最流行的咗茶小吃。
温润一斤没留,都给王珺送来了,他想吃的话,可以去买,鲁明也可以派人再给他送去,可是王珺不行,他这兵营,不能随便进出且不说,周围也没什么人啊!
连最近的县城,都离这里有二十里地呢。
更别提做什么生意,卖什么小零嘴儿了。
而且温润考虑到路途大概遥远,且颠簸,故而给的东西里头,都是非常结实的,不怕颠簸甚至是摔打的,比如咸鸭蛋什么的,他就没给带。
“这温举人很有心啊!”张三儿拿了护膝和马甲出来:“这东西好,这东西方便得很。”
王珺也有,张三儿有两副,梁二有两副。
王珺却有十副之多,用的是最好的山羊皮子做的,抗风保暖,出门不怕被风吹,寒气入骨了。
“百户,你这咋这么多?”梁二惊讶了,这玩意儿又不是衣服,这么多送过来干啥?百户也用不了啊?
“他是让我送给手下几个人的。”王珺瞬间就明白了温润的意思。
送吃的送不起,且吃的吃进肚子里,一泡屎拉出去就啥都不剩了,可这东西要是给了几个人,冬天抗寒的时候,摸一摸,就会想起他这个上司,多好。
“你确定?”张三儿一愣,不由得怀疑:“他这是用心给你准备的东西,你送人?”
“你见他什么时候,送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一个人用的?何况这马甲跟护膝,颜色不同,但都是同样的老山羊皮,这东西可不好弄。”王珺道:“不止给什长们,我还得给将军送去一份,他是北方人出身,对南方这冬天的湿冷,很是不喜欢。”
董浩将军要不是为了振兴家业,跑来这里剿匪,他才不在南方这里蹲着呢。
可怜以来军中就是十年光景,董浩将军还是不喜欢江南湿寒的冷冬。
“应该的,应该的。”提起董浩将军,三个人都很佩服。
王珺成了百户,梁二成了什长,而张三儿,被王珺要来,专门给他当差。
干什么呢?
养马!
给他一个人当马夫。
可不要小瞧这个时代的马夫,他的责任重大的很。
平时照料战马,战时牵马坠镫,在一定程定上,他的存在关系着马主人的安危,战马在战场上,就是一个人的半条命。
不是亲近相信的人,是干不了这个活儿的,一般的战马,都是各个亲兵,甚至是亲随在照顾。
养两匹战马,和养一群战马,那活儿能一样么。
在王珺这里,张三儿清闲多了,再也不用给谁谁的战马接生,或者熬油点灯的照顾生病了的战马,王珺的两匹战马,都是才四岁口上的壮马,身体健康,能吃能嚼的,基本上喂养好就行了,不用他多操心。
而王珺能这么容易将张三儿调来他这里,多亏了董浩将军好说话,王珺一提他就同意了。
王珺也是投桃报李,他带了精心挑选的东西,给董浩将军送去了:“家里人给捎来的一点小玩意儿,将军收下吧,这是马甲,比坎肩更灵活一些,这是护膝,膝盖不怕冷的……。”
在将军帐里,王珺带了东西过来,一路上也有人看到的,董浩身边不止他一个百户,其他三个百户也都在,王珺就是特意挑了这个时辰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很实用。
“这是睡袋?倒是巧思。”董浩将军看的若有所思。
睡袋做法简单,且不怕人睡觉不老实,你在睡袋里头,打滚儿睡都没事儿。
而且睡袋收拾起来也很容易,比被褥快捷很多。
还有那马甲,耳包,手套,脖套……。
“这些都是家里人送来的,标下挑了一些,给您也送一份,其他的让人分了一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主要是家里人的心意。”王珺道:“我那口子总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