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一栋大宅子,往下是一间一间的大房间,一直到山脚下。
如今被一些竹木篱笆将房子一间一间的隔开,看样子是住了不少人。
“这里原来就是这样,最上头的是给将军府来人住着的地方,下头都是佃户。”张三儿道:“也不知道是哪一任镇守将军留下来的规矩,一直这么混着过日子。这座北山也是这农庄的地盘,只不过一直没开发,上头的杂木林子可不小,山下人砍柴都去山上,还去西山,西山更大了,一整个山脉,大的没边儿啦!”
北山和西山之间的缝隙,是一条有五六米深的河流,流经此地,水波平稳,这段河流其实如果挖个池塘,还能做一个小型水库,或者栽种一些莲藕。
不过这都需要钱,在东家没吭声的时候,这些佃户们是不会自掏腰包搞这些的,他们甚至连房子都没在这里盖一所。
住的都是东家的房子!
而且一看那竹木篱笆什么的,都是后来立起来的,谁家别院里头会立这玩意儿?
都是佃户们自己划分的地盘。
看着紧凑的很,花坛上种的也不是什么花儿草儿的,都是蔬菜。
温润就明白,这帮佃户,是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了,自己想干嘛就干嘛,还自己划分上地盘了。
都没跟东家商量商量。
温润这次来,王珺给他带了五百人过来,一个个精神抖擞,因为小文告诉他们说这地方,以后八成是给自己人种,不佃给这帮子“亲戚”关系户了。
跟他们有亲戚的是上一任将军,又不是王珺。
这么一伙人来了,沿着大路走进了别院。
他们都到了大门口,别院里的人才有动静。
来人是个中年人,膀大腰圆的,一脸横肉:“你们这是什么人?来了这么多?”
他们连大门都没给打开,就隔着大门,站在瞭望台上扯嗓子喊。
“牛村长,我是张三儿,不认识了?”张三儿看到这个牛村长,就一股子郁闷之气:“你眼神那么差么?”
这个姓牛的,人如其名,牛大力,力大如牛。
就因为力大如牛,所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也因为身手不错,故而当了村长,来人都是他对付,实际上,背后有那么几个老不死的,在怂恿他。
这人不太好打交道,是个无赖子。
“张三儿啊!”牛大力无所谓的架势,也没说开门,就那么站在那里,问张三儿:“租子都交过了,你还来干什么呀?”
提起租子,张三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有几个老人出来看到外头的兵卒这么多,吓了一跳。
温润冷淡的跟张三儿道:“张管家,让他们开门,我要进去休息。”
“是!”
以往温润可不这么跟张三儿说话。
这会儿突然这样,张三儿心里打了个哆嗦:完蛋啦!这帮土包子要被温润收拾啦!
“开门,老爷来了都不知道招待一二,都是死人啊!”张三儿吆五喝六:“以后还想不想在这里佃田种地了?”
“老爷?”牛大力他们怪叫一声:“哪儿来的老爷?”
“你眼睛那是喘气用的吧?”张三儿横眉冷对:“我还能骗你不成?东家回自己的别院休息,怎么,还要你们这群佃户同意?”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几个老头儿,看到鹤立鸡群的温润,想到关于将军府的一些事情,顿时麻了爪儿:“开门,快开门!”
大门打开了,温润一挥手,五百人分开,将整个别院给围了起来。
剩下一百个亲卫,跟着温润从大门进了这个农庄。
农庄修着一条中间大道,是从大门直通半山腰大房子的,周围的小房子都是陪衬,可如今这些陪衬的小房子,都被分割成单独的院落。
温润看了又看,看的这些佃户们脸色都变了。
到了上头,温润倒是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人给他搬来了椅子,放了垫子,他就坐了下来。
“东家既然来了,就把人都叫出来,让东家见一见。”张三儿站在温润身旁,给他充当了一把狗腿子。
他都这么说了,牛大力再横,在温润这个东家面前,也不敢太放肆。
哼哼唧唧了一下,牛大力才笨拙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东家,今年的租子都交了,我们没拖延。”
几个老头儿急得够呛,可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敢上前,跟牛大力这个笨蛋沟通沟通。
不要总提租子。
租子里头的猫腻,他们还不知道吗?
“牛大力,这里的村长是吧?”温润手边有小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杯热茶,其实就是自己带来的,只不过一直放在车上,这会端出来,让几个老头儿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们都没让人烧热水,招待一下东家,没茶叶,一碗白开水,还没有吗?
“是啊!”牛大力还挺理直气壮。
“你们都是我将军府的佃户,我将军府的主子都换了,怎么,见一见自家的佃户,还不行了?”温润“哐”的一下子,将茶碗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让佃户们出来见一见,就是为了点名的,叽叽歪歪个什么?不想在这里可以给我滚!想留下来老实的就出来让我看看,纸糊的吗?怕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