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好了一些,那俩人王珺到底没杀,而是关了起来。
温润是忙活了快半个月,才回到了将军府。
王珺虽然升了品级,但是办公和驻地都不用换,只是自由度高了一些,权力大了一些而已。
这里原本五千人马,他可以扩展兵员,召集一万人马了。
五千人马维护府城,五千人马他可以带出去溜达了。
“什么溜达啊?”王珺哭笑不得:“可以带着五千人马出门剿匪,还可以其他府城的地界上办差,这次说实话,我是有点越权了,幸好那边的府城镇守也跑了。”
要是在人家的地界上,起出来的脏银指不定就带不回来了。
这边王珺得了这个官职,差事就不怕跨界了,为此,他特意在扩招了人马之后,带着三千人马分为三股,分别在遭灾的三个府城之间巡行。
一旦遇到什么事情,顿时就下黑手收拾,这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十分忌惮,根本不敢出来闹事。
大水退去,人们重返家园,可是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
幸好官府有赈济发放,同时,被王珺宰了的那些人,空出来的位置,没那么快被填满,但是陆岑总督直接提拔了手下一些能臣干吏上位。
比如说那个知府,他的政绩并不突出,全靠一群师爷们,以及他的两位同知处理政务,他基本上不怎么办公。
于是,两个清白的同知里,年纪较轻的那个就成了知府,另外一个也顶替了一个实权知县的缺。
反正是把江南半壁江山又给撑了起来。
这边刚安排好,那边皇上的信使又来了。
这次纯粹是私人通信,只不过,这通信的内容,十分的文雅。
“这是让我们向朝廷实话实说啊!”温润拿着那小笺,上面是一首小词。
“哪儿看出来的?”王珺凑了过来。
“你看啊,这里写着,十月十日,晴朗天,风和云荡,鸟儿鸣不平。”温润解释道:“十月十日,现在可没到十月份呢,明显时间对不上,但是猜字的话,就是朝的意思;晴朗天,说皇帝心情不错;风和云荡,风起了云才会荡走,说的是咱们这里;鸟儿鸣不平,文官的官服前,绣的是各色的鸟儿。”
“就是我说过的,都是鸟儿官!”王珺对文臣有一定的反感,因为他遇到的一些文官都跟他不对付,且有一些文官都是个大贪官。
除了那几个真正的清官,跟他们同甘共苦之外,其他的都不咋地。
“不对,你不懂就不要瞎说!”温润哭笑不得:“这官员官服身上的绣纹都是有说法的,可不是什么鸟儿官。”
官员朝服上绣飞禽走兽是有规定的,按照不同的等级绣不同的动物。绣禽兽的这个位置又叫补服,也称补褂,外褂,前后各缀有一块“补子”,用以区别官职差别“明贵贱,别官品”。
“这种规定起自武周时期,就是武媚娘那位女皇帝的时候,正式成为规定,是在前朝,文官绣飞禽,乃是惯例,一品绣的仙鹤,取其奏对天子之意。二品绣的锦鸡,表示威仪和显贵。三品绣的孔雀,表示贤德、文明;四品绣了鸳鸯,不是什么鹣鲽情深的意思,而是象征坚定忠心,眠宿如有敕令,喻其兢兢业业。五品就是白鹇,取其行止闲雅,为官不急不躁,并且吉祥忠诚。六品的鹭鸶,取其延颈远望,以侍察者官。七品就是鸂鶒,八品的是鹌鹑,这两个品级是接触民间最低的主事者,是”事事平安”和”安居乐业”的象征意义,也体现皇朝的规矩和威仪。九品的是蓝雀,取其绶带鸟之意。”
“那武将呢?”温润的话,让王珺感兴趣了,他赶紧追问了一番武将都是什么说法?
文官的那些他不感兴趣。
“武官绣的是走兽。”温润指了指王珺挂在一边的官服:“武官的一品,绣的是麒麟,象征皇帝仁厚祥瑞,又象征皇帝”武备而不为害”的王道人君之意;二品的是狻猊,取其勇猛之意。三品的豹子,豹的神兽地位高于老虎而低于狻猊,亦是取其勇猛。四品的是老虎,老虎威武勇猛。五品的是熊,取其阳刚之意。六品的彪,取其对敌凶狠残暴之意。七品、八品的都是犀牛,取其犀利之意。九品的海马,不是吃药的那种海马,此处海马指马模样相同、背上长出两只翅膀的神话中的海兽。既能在天空飞翔,也能在汹涌的波涛中穿行的神兽。喻水陆皆可攻杀固守。”
“哇哦!”王珺来了兴趣。
没人跟王珺仔细谈过这些东西,他草根出身的人,都不知道,胸前的图案代表的意义。
反正就是给他升官,他就要着呗!
要跟温润好好聊一聊这些的时候,温润却打断了他的兴趣:“这上面说,鸟儿鸣不平,就是说,朝上的文官们都在讨论此事,且对你很是不满!”
“对我不满什么?”王珺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又没抱着他们家孩子跳井?”
中秋节的皇赏
“你是没抱着他们家孩子跳井,可你却直接杀了他们的人。”温润无奈的道:“这些文官们抱成一团,无非是觉得你这人杀戮太重,而且都不给任何人机会,那些贪官可能罪不至死,可你一来,甭管是贪了十万两银子的河道总督,还是贪了一万两银子的江阴县令,你都一刀切了!”
一点机会都不给,一点活路都不留,这谁受得了?
最主要的是,你是一个武将!
而对方全都是文官,虽然有半个江南官场的文官支持你,可在朝堂上,他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开了武将宰杀文官,却没有被问罪的先例。
以后那帮武将都这么干,文官们的安全堪忧啊!
这就是那帮人的意思。
弄不死也搞不定你,就在大义上叽叽歪歪。
“犯错就得抓,犯法就得杀!何况他们死有余辜,江南半壁都成了泽国,堤坝竟然使用泥沙夯土修筑,水一冲就散了!”王珺不服气的低声怒吼:“那是修筑堤坝吗?那是草菅人命!江南大水,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该杀他们吗?”
他是见过灾民惨状的人,要不是他跟温润及时出手稳住了局面,百姓们几乎要到了易子而食的境地。
要不然他也不会朝那些贪官污吏下黑手,他也不喜欢杀人,可是那帮人不该杀么?
那被水冲垮的堤坝,槽烂的麻袋里裹着的是稻草和沙土,他看了都心寒:“跟着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江山,不能都毁在这帮子贪官蛀虫的手里!”
温润赶紧堵住他的大嘴巴:“你少说两句,什么叫跟着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江山?这江山社稷,是先帝传给当今的,可不是你们打下来的。”
这话说着怎么就那么“造反”呢?还是别说了。
不过随后王珺就纳闷了:“以前我跟皇上通信,也没这么复杂啊?怎么这次还这么文雅了呢?皇上应该知道,我是个大老粗,这么文雅的内容,我肯定看不懂。”
“应该是从写得信里头,看到了不同。”温润道:“这不是写给你看的东西,是写给我看的呢。”
王珺连一首像样点的小诗都写不出来,何况是文雅一些的书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