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王珺看了看他:“我的确是把人撵了出去,但是没有放走,而是关在了另外的地方,让他们一个人都不许出门一步,别说出门了,就是关押之地,出去一只鸟儿,都不可能。”
“是啊,这么一关就这么久,京中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边大水退了,堤坝也重建了,听那些兵丁们闲谈说,连民宅都重建好了,等到天冷了下雪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我想作出来点动静,也没什么辙儿了。”康斯两手一摊:“我可能是被放弃了?还是我姐夫不记得我了?”
他说的姐夫,就是康郡王。
“原来如此。”丁林瘪了瘪嘴:“你知道的也不多,你的银子,给了谁?”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拿了五万两。”康斯道:“而且我当这个钦差大臣,还是我那郡王姐夫帮我运筹帷幄得到的,不然哪儿有这好事儿啊。”
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秃噜了出来。
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因为很多细节都能应对的上。
三个人也的确是信守承诺,没有为难他,但是也没有放了他,暂时让他在东厢房过夜。
出门没走几步,温润突然问了丁林一个问题:“如果皇上没有儿子,或者英年早逝,来不及登基,前头几个皇子斗的同归于尽……先帝又病重,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那么根据血缘关系最近来理论的话,是不是康郡王最有可能继承宗兆,登基称帝?”
他的话,让王珺跟丁林都愣住了:“啊?”
这个问题,三个人都明白,但是谁都没再吭声。
先帝那会儿倒还好,只有两个皇子活下来,一个最大一个最小,且小的那个身体不好,还英年早逝了。
留下个儿子,就是康郡王。
也是先帝唯一的亲侄儿。
当年这个侄儿刚出生不到三岁,康亲王就去世了,这个孩子从四岁开始就是康郡王,在宫里抚养长大,出宫建府的时候,才十八岁,后来成亲的时候,也才弱冠。
不过他倒是有儿子,就是不太大。
如果先帝的儿子都在争位的时候完蛋了,这个亲侄儿,是跟先帝血缘关系最近的那个。
再想一想先帝的几个皇子里,哪怕是早逝的太子,都没儿子!
三皇子要不是来了江南,三皇子妃要不是前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又是在江南这边生的儿子……这个孩子能不能站得住,还未可知。
皇太子身体不好,说传宗接代困难,这个能理解。
可是二皇子跟四皇子、五皇子以及六皇子,身体可好了。
他们未必生不出儿子,就是时间上不容许他们慢慢生儿子。
另外,一个女人生不出,一群女人就不信没有一个生儿子的!
可他们就像是等不及了一样,在京城斗的你死我活,而三皇子在江南也不太平。
温润太知道,三皇子当年可是带了家眷,入住了军中,愣是在军营里憋了好几年,就是不出来。
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记得最后起兵北上的时候,还把孩子托付给了王珺带回莲花坳。
可是明明京城都安定了,都环境稳定了,但回去的路上,还是遇到了截杀,若非是镇北侯府的陈镇是个厉害角色,双重身份,恐怕还真是在劫难逃。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那些皇子死的死,亡的忘,就算是活着的势力,也大受打击,那个时候,说句不好听的,树倒猢狲散,大家急着摆脱关系还来不及呢,谁会那么死心塌地,都失败了,还要截杀新皇的皇后与孩子?
说白了,那几个皇子明显是没有机会了。
怎么还不留点力气,保住自己呢?哪怕是保住自己不死也行啊。
温润想到了这一点,跟王珺对视一眼,王珺明显也想到了,陈镇带着陈旭回去之后,信件一直没有断。
大概是觉得陈旭流落在外多年,陈镇给他安排了许多的学习内容,从最正统的四书五经,到琴棋书画诗酒花,甚至是茶道、品乐以及古董,都要他学。
陈旭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都是在睡前给温润通信,还写的很多,很厚,很多事情都跟温润说,比如说侯府的人都很热情,每天都有人守在他卧房门口,他不要人守夜,一如温大哥也不要当时的他守夜。
家里护院管事的大儿子给他当了长随。
大管家的三孙子给他当了贴身的小厮。
还有很多事情,他都跟温润唠叨,信越写越厚,听说江南这边发了水,他想带钱财物资回来,结果舅舅没让,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也不同意。
虽然他同意不同意,都是那么回事儿,但是也表达了他的态度。
但是陈旭通信好几年,也没说当年回京的时候,拦截他们的杀手都是什么人。
只说回去之后,舅舅处理了此事,据说是几个失败皇子的残余势力,绝地反扑什么的,此事因为涉及敏感,故而后来也就没有在信里提及。
现在细想起来,这里难道还有那位康郡王的手笔?
三个人都有这个怀疑。
不过天晚了,三个人只好在驿站这里安置下,只是晚饭的时候,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王珺也就吃了两大碗饭。
晚上俩人在临时的书房里,分别奋笔疾书,忙活了半宿。
回去的丁林也没闲着,他写了半宿的密奏……,宵夜都没吃。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了早饭,三个人分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