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初雪大
王珺一出房门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外面下了雪!
“初冬就下雪了?”北边的雪很大,他知道,故而家里在下霜了的时候,就开始烧火炕了,火墙晚上也烧了一把。
所幸他们家还有地龙可以加热,为了让家里人安全过冬,温润真的是什么都考虑到了,这会儿就体现了出来,屋里温暖如春,外面大雪纷飞。
“是啊,这大雪后半夜就下了,所以我们后半夜又烧了一下火墙和炕。”小豪穿的衣服都换了,皮毛一体的劲装,方便又保暖,脚下还踩着二棉鞋:“本来早饭是米粥,厨院那头改成了羊汤和馅饼。”
“让人再做个素馅的饼子,单独给老爷做,其他人想吃就去说。”王珺吩咐了一句:“熬一罐米粥。”
昨天有点那什么了,一大早的吃荤腥不太合适。
“明白!”小豪一蹦三跳的去厨院,王珺回屋里自己洗漱,然后把温润从被窝里挖出来,用湿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和脸。
温润这才清醒了一些:“外头干什么呢?一大早的那么热闹?”
“下雪了。”王珺给他先把棉袜子套上:“还很大。”
“这个时候下了雪?”温润揉了揉眼睛:“怪不得昨晚睡着睡着就有点冷。”
“刚入冬,初雪就这么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王珺担心的道:“你冷不?”
“在屋里当然不冷,外头就未必了。”温润踢踢踏踏的下了火炕,收拾了一下被褥,去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才跟小耗子似的,趴在门口掀开棉帘子的一角往外看。
发现外面真的在下雪,大早上的阴沉沉的天,下着鹅毛大雪。
与江南那稀碎的雪不同,这京城的雪片儿老大了,跟他前世老家东北的雪片儿差不多。
天地一片苍白色,温润放下棉帘子:“今天不出门了。”
“嗯。”王珺也由着他。
家里地方大,走廊上都挂了棉帘子挡风,饭菜送来的时候,用个破皮袄子包着食盒子,一点没凉。
温润见下了雪就不出门了,但是还跟王珺点菜:“晚上吃一顿羊肉锅子吧?”
“好。”王珺这两日休沐,加上下雪他也懒得动弹,就在家里也不出门。
弟弟们在赶考别院那边,未来的两个弟妹暂时管着家里的后院,加上有月姑跟阿珍姨她们帮衬着,大将军府后院人口简单的很,也没什么事儿。
难得俩人白天无事可做,就聚在一起,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擦刀,哦,还擦了擦铠甲。
外面簌簌落雪,屋里温暖如春。
下午果然厨院那头做了羊肉锅子。
“这是按照京城里的风味做的,也不知知道吃不吃得习惯。”来送锅子的是阿珍姨:“那边新来的那个大厨,有点意思。”
“他做的好吃,就赏二两银子,做的不好下次改进。”温润倒是没说撵走的话,这厨子,或者说全套班底,谁知道是不是皇帝的眼线啊?
哪怕过命的交情,这皇帝也得在某一家府邸里安插几个人才行。
这是非常默契的潜规则,老王家也不能例外。
“还挺好吃的吧?羊肉的锅子,里头还放了豆腐白菜和萝卜,放了不少调味料呢。”阿珍姨道:“还有您说的,那个什么辣椒?我放了一点点进去,放的是皮儿,老爷说皮儿没什么用,碾碎了用油炸一下,成了红油,我还往里头放了点芝麻。”
温润一看,可不是么!
辣椒和番茄,他都取了籽儿出来保存,其余的没用就都做了吃。
番茄做了番茄酱存起来,辣椒也晒干了碾碎了,炸了红油出来。
放在羊肉锅子里的是个干辣椒片儿,蘸料里有红油,蒜泥和葱花儿。
最主要的是,这锅子里头还放了不少的酸菜!
“酸菜哪儿来的?”温润兴致勃勃的问阿珍姨:“咱们家腌制的?”
在江南那么多年,温润都没吃过一口地道的酸菜,要说这腌酸菜,有两种,一种是东北的酸菜,一种就是蜀地的酸菜。
蜀地的酸菜适合做酸菜鱼;东北的酸菜适合炖。
“那个帮厨腌的,他说他老家是东北那边的,酸菜做得很好,就要了七八个大缸子,腌了酸菜,现在能吃了。”阿珍姨道:“说也奇怪,这酸菜跟咱们那边的还不一样。”
江南的酸菜,用的是小菘蓝,不是东北的大白菜。
“当然不一样了。”温润摇了摇头:“《晏子春秋·杂下之六》曾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的记载,同样都是酸菜,南北东西都不同。”
听的阿珍姨双目异彩涟涟:“那我能尝试着做个菜什么的?”
“您老随意。”温润知道,阿珍姨只是想开发新菜。
“那老爷有什么指点不?”阿珍姨可是知道,老爷很爱吃,很多新奇的想法。
“倒是有个饺子馅儿,挺特别的。”温润道:“老边酸菜饺子,听说饺子馅儿,是用剁碎了的酸菜加野猪肉煸炒过后才拌在一起,然后加料,包成饺子煮了,风味独特。”
前世的记忆,到底是深刻的,温润还记得那个味道。
当时不太了解这个老边酸菜水饺是个怎么回事儿?后来只听人提起过一嘴,说是因为馅料特别才会这么好吃。
他是真的喜欢吃那个老边酸菜水饺。
就是不会做,知道怎么做,可他手残一个,又不是大厨。
“这个可以琢磨一下。”阿珍姨果然感兴趣:“一般的馅料都是生的,这个是熟的,有意思,奴家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