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少年们都醒了过来,也有人进来了:“都醒了?醒了就好,去洗漱一下吧,烧了热水,给你们洗澡。”
来人是那个跟温润搭话的那个男人,自我介绍姓万。
温润跟他拱了拱手:“万兄弟,我们师生哪儿有得罪的地方,请明说,没必要下这么重的蒙汗药,容易伤脑子。”
他就怕这玩意儿吃多了,再整出来老年痴呆,那就惨了。
“温雅士不用客气,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谈此事,先去洗漱沐浴吧,这地方没府上那么好,但也勉强能住人。”万人屠憋着气跟温润说话,媳妇儿说了,能不能全身而退,保住全家跟俩儿子,就看他能不能跟温雅士,调解的合适了。
其实说白了,公孙氏可不想带着俩儿子去野蛮人的地方生活,她还是喜欢如今的地方。
而给温润他们沐浴更衣,还有个事儿,就是将他们的东西都查一遍,别跟刚来那会儿似的,一个令牌在身上都没被发现。
其实刚来那会儿,他们都没来得及搜查,就被那些官府和六扇门的密探搞得鸡飞狗跳,吓得都神经衰弱了。
好不容易啊,用了点手段,把人弄了出来,也知道关在地下不能太长时间,这不,预备了衣服,给他们换洗,又请了大厨做了一顿好的,一会儿吃吃喝喝,大家聊一聊呗!
温润他们被领去了厢房那里,好几个大的浴桶,里头有放好的热水,旁边有几个大锅灶,里头也都是烧热的水,还有几个水缸,里面的水是凉的,毛巾啊,搓澡的干丝瓜和换洗的衣服都放好,就差人进来洗澡了。
不过要洗澡,他们得自己动手了。
这可没人伺候他们,打水,烧火,倒脏水,都得自己来。
温润倒是舒服了,他跟太子殿下自己挑了浴桶,脱了衣服下去洗澡的,其他人只能第二拨下来洗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头发都洗了。
穿着干净的衣服,温润把自己的衣服丢给学生们:“洗干净了的晾好,这身衣服还得穿呢。”
“哦,知道了,先生。”温润是把自己的衣服丢给了太子殿下。
平时太子殿下他们的衣服,甚至是温润的衣服,那都是非常好的料子,洗衣服上也有不少的说法,甚至有些大户人家,有专门的洗衣娘,给主人洗那些衣服,衣服既不能有折痕,也不能洗的太掉色,还要保有一点清香气什么的,说法很多。
但是温润他们这次出门是为了去干农活儿的,下田锄草,谁会穿着广袖长袍啊?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短打扮,就温润一个人穿的长衫。
不过质地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全都是细棉布的,还掺了一些麻料进去,这样穿着的衣服,即通风透气,也不孤在身上,还能吸潮汗。
鞋子是在街面上老婆婆那里买的手工黑布鞋,农家人常穿的千层底,耐脏耐磨。
而且太子殿下他们这些年,被温润带着,的确是做过许多活儿,洗衣服也能自己洗,干净不干净的先不说,起码会洗衣服。
等把衣服都洗了,挂在外面晾晒,这个时候,天气暖的很,就算是晚上,也不用怕,只要不下雨,这一晚上也干透了。
院门被打开,万人屠进来后,朝他们笑了笑,有些尴尬和勉强:“请跟我来,去吃晚饭。”
温润点头:“好,麻烦了。”
一伙人,既没有高声叫骂,也没有趁机逃跑,而是十分镇定的跟着出了院门。
出来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山脚下的村子,几户人家都是大院落,大宅邸,大门打开,有一些人家点了灯笼,有田间地头上,晚归的农人。
不过这几户人家的农人,看着就有点违和,因为他们的气质,不太像是农家人。
他们从院子里出来,又进了隔壁的院子,这隔壁的院子也一样大得很,只是不见农家常有的牲口和菜园子。
正房五间,左右厢房也有七八间呢。
他们是在正房那里入座的,一共三张桌子,左边一对儿,右边一张,上头摆的饭菜还在冒热气。
一看就是大厨的手艺,农家妇人可做不来这样的饭菜。
因为这个时候是有点青黄不接的时节,故而都是以肉菜为主。
第一道就是松皮扣肉,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做起的一道菜,平时可不会做这个麻烦的菜肴,炸过的扣肉泡发了皮用料腌过再蒸,看着口水都会流口水。
还有福寿肘子、京酱肉丝……就连主食,都是北地少见的白米饭。
而不是北地常见的白馒头。
餐具也都是成套的那种款式,还有酒水呢。
就差俩唱小曲儿的了。
中间一个厅堂上,坐着七八个人,还有俩孩子。
温润带着少年们进来,看了看他们,对方也在看温润:“是画像上的那个温雅士没错了。”
“身边的少年人里,跟画像上的不太一样啊?”
他们几个拉着画像看了半天,总觉得哪儿不一样。
“温雅士,老夫道上人称独眼老狼。”独眼老狼第一个给自己做了个介绍,他不会说文绉绉的话,就只能这么介绍自己。
温润看了看他,一伸手,他没像普通文人那么作揖,他用了个奇怪的手势,双手中间三根手势相互抱着,大拇指跟小拇指却直立对着,手摆了一个类似小船、或者说是元宝样式,然后张嘴来了一句:“庙堂书生,见过诸位。”
所有人都看的傻眼了!
太子殿下他们没看懂,这是什么礼节?
而对面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
独眼老狼也打了一个手势:“江湖草莽,见过先生。”
“风月佳人,美人蝎子,见过先生。”美人蝎子也做了一个手势,一双手的小拇指翘起,摆了一个蝎子的造型。
这些人都摆了个奇怪的手势,跟温润行礼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