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节(2/2)

“这个老婆子倒是没打听。”崔婆婆有些感动的道:“也不知道先生姓什么。”

“萍水相逢,不用通告姓名。”公孙氏又说了几句话,安抚好了崔婆婆,才回去的,一回去就对她丈夫万人屠道:“他们可能真的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家的孩子,温雅士也没有对崔婆婆说自己的姓氏,甚至崔婆婆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万人屠想了想:“托人去查一下,顺天府今年的乡试榜单。”

“也行。”公孙氏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咱们只要保住他们的性命,一旦事不可为,还能拜托魁首,给咱们全家一条活路,不管是流放三千里,还是戍边,永不回京,好歹是活着。”

“都怪我,非得要接这笔买卖。”万人屠也有些后悔了。

“你是为了这个家,想多赚点钱。”公孙氏摸了摸丈夫头上的碎发,给他捋顺了一些:“孩子一天天的大了,家里也需要一点家底,还得需要一个安顿的地方。”

两口子犯愁,别人更犯愁,独眼老狼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而药老跟贼老鼠,则偷偷的凑在一起,半夜的时候,也没睡着。

德行!

“药老,他们到底是不是啊?”贼老鼠跟药老凑在一起,他的气息明显浮躁了很多:“怎么看着那么不像呢?”

“肯定是,你没看到画像吗?”药老其实心里也没底儿,不过他面上不显,老奸巨猾的他,很是贪恋那份重金奖赏:“一定是!就是他们装的好,不过再好也没用,早晚会露馅儿。”

“可这早晚是什么时候啊?”贼老鼠沉不住气:“再说,万一不是呢?你没看他们都动摇了吗?”

“你怕什么?不管是不是,他们都脱不开关系。”药老十分笃定的道:“是,咱们就捞到了后半辈子的依靠;不是,那温润温如玉,也是个官儿,在京城郊外,被人劫掠而走,朝廷都没有了面子,你以为,他们能跑的了?不管如何,咱们都得裹挟着人走,有他们在手,朝廷也会忌惮几分,没他们在手里,朝廷没了忌惮,还不得把咱们都给灭了啊?只能坚持到底,老鼠啊,你不比我,还年轻,可不能就这么折了,道上多少大风大浪,咱们都经历过了,这次可不能崴在这里。”

“可是……。”贼老鼠没什么信心啊!

平日里的各种鸡灵狗盗的还行,现在牵扯到朝廷,他就害怕了。

本来就对衙门犯怵,现在更是跟衙门对上了,他能不害怕吗?

“没什么可是的,你这几天多盯着他们一些,还有,一旦桥梁修好,通了之后,你连夜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还有,看看顺天府的榜单上,是不是有那个叫黄天的名字?再找道上得用的兄弟去查一下。”药老沉稳得很:“不管是不是,咱们老哥俩儿,得有个准备啊!”

前头说的挺好,后头就彻底暴露了他也怀疑抓错了人。

“老哥儿啊,那温润跟魁首关系不错,还有魁首的令牌,真的要把他怎么样……咱们恐怕会被魁首三刀六洞啊!”贼老鼠也油滑的很,药老这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跟自己说的挺好,可这些事情,都要他贼老鼠出面去办,药老安稳的待在后方,一旦有什么事情,恐怕都要推到他的头上。

三刀六洞有两个说法,其一是帮会规矩,这是一种仅次于自尽的自我刑罚。

其二是一种赎罪方的式。

如果做了很严重的错事,要向对方赔罪,一般方式是在大腿上用利刃竖穿三下,形成六个洞,即三刀六洞。

如此之后,所犯罪过一般可为对方原谅。

贼老鼠怕就怕被魁首惩罚,他区区一个道上的小老鼠,可扛不住那位大发神威。

温润只知道南宫易不易,可那都是南宫易跟他老丈杆子陆通神医,让他知道的事情,都是有趣儿的,那些黑暗的,血腥的,甚至是暴力的,都不会让他知晓。

南宫易要是真的那么善良无害,他也不可能当得上黑道魁首,一当就是这么多年,还给自己漂白了,当了个武举人。

横跨黑白两道,一时风头无两。

贼老鼠可不一样,他对南宫易这个黑道魁首,那是真心实意的惧怕啊!

想当年,跟他一样有这种那啥爱好的一哥们儿,那个外号“花蝴蝶”的胡老二,就是被魁首亲自出马,擒住之后,在被他祸害之后自尽的几个妇道人家的坟前,当着那些家人的面,给点了“天灯”。

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或者用油浸湿麻布,包裹头部,点燃,燃烧部分后浇灭,再次点燃,一直到烧成灰烬为止。

早在汉代三国时期就有了这种刑罚。

只不过因为太过于残忍,一般不会这么干,可黑道就怕不残忍。

你说贼老鼠他能不害怕吗?

他也是有前科的人,不过他讲究个你情我愿,先勾搭人,不成就算,成了也是露水夫妻,一夜姻缘。

可他是真的怕啊!

“有点出息没有?”药老看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魁首能注意到你这么一个小人物?再说了,魁首也得考量道上兄弟们的想法,他要是真的敢向着那姓温的,那就是真的当了朝廷的鹰犬,到时候别说什么黑道龙头,魁首大人了,就是南宫家,都得被道上的兄弟报复!”

药老跟一直给南宫家找麻烦的那些人一个想法,总觉得南宫家得了名气就该服务黑道兄弟们。

殊不知,南宫家想管的就管,不想管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真以为南宫易什么事儿都管啊?南宫易那家伙这几年当了父亲,才和气了一些,让人忘记了他的“规矩”。

“行,我知道了!”贼老鼠一咬牙,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暂时听药老的吩咐。

起码药老这辈子,还没折过事儿。

药老满意了:“对了,你联系的那个掮客,咋样的?可靠不?”

“可靠。”贼老鼠知道药老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特意掏出来两张银票递过去:“这是订金,一万两银子,连城钱庄,不记名的票子,只认票子不认人。”

他掏出来给药老,也是要稳住药老的意思。

谁都知道,这老家伙没成家,没有后人,连个徒弟都没有,不喜美色,却爱财如命。

一辈子就研究一些歪门邪道的药了。

“好好的干,这次咱们就一次捞个够!”药老拿了银票果然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