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一脸黑线:“混血儿当然都帅气,可不一定都是男孩儿吧?”
“是,他们都很好看,后来他们的亲事,都是找的这样的混血儿,或者是找海外来的番邦女子为妻。”王珺笑着道:“所以他们那里的下一代,都很好看,男俊女俏,只是有异于普通人的长相,幸好他们那里开放得很,生活也算安逸吧,只是他们混血儿的官衔,一直不太高,现在最高的是一个裨将,连个正将都没有。”
因为血统的关系,这前途可不怎么顺利。
而且他们也不想当大官儿,当了大官儿,可能就不会在本地任职了,万一调走了,怎么办?
在当地还挺好,出了潮州,还能不能顺遂,就不知道了。
他们聊着天,就把后头的事情,交给旁人来办了,一直到他们再次起航,直奔福州港。
又飘了四天,这次的时间长了一些,就在淡水要耗尽了的时候,第五天,他们就到了福州港。
福州港是个大港口!
这里比起天津港也不差什么,何况天津港只是驻军多一些,跟京城近一些,所以繁华一点儿。
福州港不同,这里最开始就是个纯粹的商业港口。
哪怕是现在,这福州港一共十八个码头,只有三个是军用码头,其余的十五个,五个是民用码头,十个是商业码头。
占了码头总数的一半还多,并且这里的商用码头,什么样的船只都有。
温润看的可稀奇了:“那些就是大帆船吗?”
那些船只,两头高高翘起,七八个桅杆上,挂满了白色的风帆,上下船只的人,都穿着奇装异服,头发的颜色也不是黑的,而是红色的,棕色的,黄色的,反正就是没有黑色的,一看就不是他们本地人有的船。
“应该是从西边儿来的,那个什么荷兰大帆船。”王珺笑着道:“我看过图片,没想到还能看到实物,这船只的样子,可真怪。”
可不是么,这船是挺大,可那船帆更大。
还有暹罗、吕宋来的船只,他们运送的东西也挺多,香料、宝石、黄金和粮食,是他们的主要货物,而他们运送回去的多数都是布料和瓷器。
这几个番邦属国的船只,正在往下卸货,这么大的船只,运来的东西,竟然是粮食,全都是稻子。
“这么多粮食?”温润看的有些皱眉:“能值多少钱?”
“值钱是其次,主要是货物,朝廷要求他们每走一趟船队,其中要有百分之八十,都运送的是粮食,不然不允许入港。”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上了船,看穿戴,这位是个大将军级别的武将,只是这个人没穿官靴,且穿的衣服也是半新不旧,可是身手灵活,在跳上来的时候,没人拦着。
“宁蒗大将军。”王珺一口就叫破了他的身份。
“王珺大将军。”这位也一抱拳,叫出来王珺的名字。
他跟王珺的年纪差不多,在军中来说,的确是青年才俊了,这个年纪当了大将军的人,可不多见。
他同时也是皇上的心腹之臣。
不是的话,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领军,领的还是海军。
“这位是温雅士。”王珺介绍了一下温润。
“听说过,温雅士。”他还仔细看了看温润,好记住温润的样子:“刚才已经见过太子殿下和老帅了,副帅也见了,一起下去吧,到了这里就跟到了家一样。”
温润跟着王珺下了船,看着码头上的繁华,感叹了一句:“福州是个好地方啊!”
“当然是个宝地,商业发达呀!”宁蒗大将军十分自得。
跟太子殿下汇合之后,被宁蒗大将军领着他们,往海军大营的方向走:“我们这里的驻军五万,辅军两万,能临时征调的民壮也能有两三万,所以我们这儿,防卫力量还不错。”
太子殿下看的是温润:“先生,这里是很繁华,可这里商业码头比军用的还多。”
“这很正常。”温润道:“福州历史悠久,从战国秦汉,福州闽族先民与越王勾践后裔融合形成闽越族地方政权。”
他没说上古时期,也就是石器时代,而是从有记录开始的时候:“自汉武帝平定闽越,迁民于江淮之间后,福州这一繁荣的地方王国曾一度凋零衰落。晋朝的时候,太守严高筑子城,凿西湖、东湖灌溉农田;东晋衣冠士族与百姓南渡,许多姓氏举族入闽,带来中原地区各色文化和技术,宋治平二年,张伯玉知福州,编户植榕,绿荫满城,所以这里的城池,就叫榕城。而且宋代同样是商业发达的时代,海商的税收,支撑了大宋半个国库!元代太短,没什么可说的,前朝你们也知道,七下西洋,还有就是,福州三十六姓开始迁居琉球,而郑和舰队选择长乐县太平港作为停泊基地、物资采办地及开赴西洋的,前朝嘉靖年间福州府倭患甚重,戚继光曾两度入闽平定倭寇。自前朝晚期起,欧洲的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意大利等国同福州的接触渐趋频繁,到了本朝更是开放了。”
“先生讲的真好。”太子殿下觉得问对了人。
其实温润也只是简单的说一说福州的历史,榕城地如其名,郁郁葱葱的榕树,在这个海边儿城市里,十分的显眼,而且榕树根基庞大,抓地力强,才能扛得住大风吹。
“这是什么树?这么奇怪?”太子殿下第一次看到大的榕树。
“这就是榕树,不过是大的榕树,咱们看的盆景,都是小的。”温润比划了一下:“这个大,所以你没看出来,而且榕树有很多作用,可以观赏,可以绿化道路,尤其是海边儿,可能防风啦,还有药用……。”
温润跟太子殿下聊了一下,身边的人都在听,等到他们上了官道,自然有仪仗在等待他们,上车之前,宁蒗大将军,敬佩的看着王珺大将军:“你这位,学问不错,头一次听人将我们福州榕城说的那么头头是道。”
“他很有学问。”王珺笑的很自豪。
“听说过。”宁蒗大将军看了看温润跟太子殿下的背影:“他这妥妥的是将来的帝师。”
“嗯。”王珺点点头,就直接上了马。
马匹好久没挨陆地了,还不能马上就跑,只能慢吞吞的溜达。
刚走了没多久,前头就有人拦着路了。
“怎么回事儿?”温润坐在车里,本来就不太舒服,晃晃悠悠的还没等适应,就停了马车。
小豪跑了过来:“老爷,前头有人拦路。”
温润掏了掏耳朵:“小豪你喝多了吗?还是晒晕了?中暑了?这是太子殿下的龙驾,是钦差大臣的仪仗,还有人敢拦路?”
“的确是有人拦路。”小豪肯定的点点头。
“难道是来告御状?”温润想到了一个狗血的可能。
这种拦路喊冤的势必都是天大的案子,告状的都是当朝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