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可瞧见圣人中意的那个乡下人了吗?”姚静婉蹙眉问道。
秦闻溪轻轻摇头:“只听说家境极差,家中只有个寡母。才启蒙一年多,便被教学的夫子看中,亲自带回京城。几个夫子轮流考教一个月,只怕圣人有几分心动。”
“我不信还能比我儿更厉害。”
“溪儿三岁识千字,七步成诗,她怎么和溪儿比。”
秦嘉言端着手中清茶,眼眸深深:“我儘快派人去查,圣人那裏动不了,难道她还动不了吗?”
“你放心,为父不做什么。但她若自愿放弃,怪不得旁人。”
秦闻溪眯着眸子点头。
“兰芝的事,恐怕要放一放。陆砚书与陆元宵,谁都不是她能攀上的。”
姚静婉在大嫂面前一副倾尽全力帮忙的模样,此刻消失殆尽。
“相公隻管忙闻溪的事,兰芝和齐山不急。”
“大嫂也是,看上谁不好,看上陆砚书。陆砚书在京城,只怕十个姑娘九个都对他有心思。”惊才艳艳,相貌堂堂,且对人极其温柔和善。
“大嫂倒有几分小心思。京城这么多大儒不去求,偏生求陆砚书指点齐山。还不是看着陆家势大,想要攀几分。”
“若当真攀上,兰芝也有了机会。”
姚静婉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陆家是什么?也是她能攀的。
竟敢肖想陆砚书做女婿,怕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陆家在北昭占据着半壁江山。
长子三元及第,天子近臣。
次子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三子三元及第,在一众学子中颇有地位。
小女儿是南国女帝,只等及笄便继位。在北昭更是宣平帝亲封的昭阳公主,如同朝阳照耀人间的存在。
这陆家,便是个香饽饽,谁不想攀上去。
她要是能攀上,会舍得让给孃家侄儿侄女?
姚静婉嘴角挑着一抹笑,她的闻溪不优秀吗?她的闻檀不优秀吗?
“幸好相公与陆家有交情,若是旁人,只怕陆家大门都进不得。”姚静婉恭维的话,哄得秦嘉言心头熨帖。
待秦嘉言回到书房,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眼神有几分恍惚。
无奈的靠在椅子上,神色有几分犹豫。
他当年,和姚静仪有几分感情的。
姚静仪生的端庄大气,贤惠大度,才情过人,不似姚静婉古灵精怪。
当初,他们订婚后也时常一起踏青,一起逛庙会,曾有过一段温情时光。
可后来,她被掳上山。
姚家虽死死瞒着,可静婉那时性情单纯,曾说漏嘴。静仪被许多山匪……
秦嘉言深深的吐了口气。
如今的姚静仪不復当年才女模样,甚至擅长弹琴的双手,已经被折弯,满手伤痕。
脸颊不似姚静婉年轻富贵,但她浑身有着岁月沉淀后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的乖巧贤惠,是静婉没有的。
他招手唤来亲信:“将银子送到东大街,瞒着夫人。”
想了想,又打开暗格,掏出个泛黄的荷包。
“一併送过去。”
这是他们当年定情的信物,静仪会懂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