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周振国在庭院里散步,周祎又回了老宅,祖孙俩恰好能闲聊片刻。
半个小时前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周祎下意识地拿出来,等看到来电显示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手机。
手机主人给对方的备注是坏狗,周祎笑容怪异,划开接听键,果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逢厉花了一点时间才进入周家老宅,他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保安不认识他,验明身份才准许通行。
老宅的庭院莳花置石,到了秋季别有一番景色。
周逢厉到达的时间周老恰好去了书房,周祎独自坐在庭院,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讲道理如今的形势对周祎有利,话语主动权怎么说也应该在周祎手里。
如果半个小时前周逢厉没有在这通电话中听见陆宜年的名字,或许他还能多点耐心。
周逢厉甚至没有给周祎开口说话的机会,可能也是周祎自己疏忽,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他身边是没有保镖的,而在单独面对周逢厉的时候,周祎几乎不会有任何胜算。
摆放在庭院的那些假山石头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坚硬的头骨不断敲击撞击造型嶙峋的石块,周逢厉半蹲在地上,神情极度漠然。
蜿蜒的鲜血从发缝渗出,随着男人的动作溅在那些石块上,弄脏了周围名贵的绿植。
昏暗的夜景成为了最好的掩饰,血腥的伤口被夜色包裹,周祎那张脸以诡异的形状凹陷下去。
周老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望着庭院的场景。
男人阴沉的眉眼隐在漆黑的光影下,黏腻的血水沾满指腹,他微微用力,迫使对方抬头。
周逢厉垂着眼睛,询问的语气压抑又危险,透露着一股难以自控的暴戾:“陆宜年在哪里?”
等你睡醒我们就分手。
漫长的痛觉伴随着情绪变化,游离于神经末梢,会产生无数不愉快的感受。
心率加快、血糖升高、汗腺分泌增多,痛苦、焦虑、烦躁不安,从生理和心理折磨着人类机体。
阴暗的地下室时不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这群保镖不死心的质问。
血迹弄脏了整件浅色衬衫,陆宜年昏昏欲睡,耳畔萦绕着不规律的水滴声。
水滴声从墙角传来,墙角四周都是一滩一滩浑浊的水渍。
地下室潮湿阴暗,处在这样的环境那些负面情绪又能被无限放大。
那把尖利的小刀划开细嫩的皮肉,疼痛从最开始的剧烈到如今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