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问话,双方却都能听懂。
喉间的血腥味浓重令人作呕,蒋臻卓咳嗽了几声,肩膀靠着沙发堪堪维持住身形,被扭断的双手以诡异的方式搭放在沙发扶手上。
大抵刚刚周逢厉的凶戾给青年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蒋臻卓哑着嗓子,老老实实回答男人的提问。
“高一,那个时候陆宜年是最不听话的。他以为自己初中升到高中,换了个学校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
“初中?我不认识他,但是陆家一直让他上贵族学校,来来回回不都是认识的朋友。”
“不听话就教他听话呗,你有没有见过陆宜年穿的校服?冬天我们把一整桶水浇在他身上,让他穿着校服在操场上跑步。”
“夏天就更方便了,那么热的天气陆宜年被我踹两脚,什么事都会乖乖照做。”
“多教几次他就听话了。”
下意识的,周逢厉想起了陆宜年的高三,身上过分宽大不合身的校服,炎热的夏天陆宜年总是穿着长袖长裤。
学生时代有太多往事能够回忆,青年浑浊的眼珠慢慢转动,最后狼狈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很早就认识陆宜年了?”蒋臻卓非常恶意地扯了扯嘴角,到底忍不住讽刺反击,“既然那么早就跟陆宜年有关系,怎么以前陆宜年挨揍没见你出现。”
话音刚落蒋臻卓便想起了六年前那条小巷,周逢厉确实出现了。
不过他出现得太晚,在高三的末尾,没过多久记录在视频中的那些同学陆陆续续全部出国了。
既定的伤害已经造成,无论当下如何弥补,陆宜年都很难摆脱这些人带来的不安。
入了夜,陆宜年站在窗前瞧着外面纷扬的大雪,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跟周老聊天。
白天陆宜年换上了新的手机卡,彻底跟陆家断了联系。
这会儿陆宜年听到长辈的埋怨,小声地笑:“……我不知道呀,当时我就想着爷爷会喜欢,不管多少钱肯定都要买下来的。”
从拍卖会拍下的画作已经送到了周家老宅,原本周老还为那幅失去的收藏品郁郁寡欢,没想到画作失而复得,甚至还是陆宜年送给自己的。
周振国的意思是早知道小辈在同自己竞拍,明明可以省下那笔高出的两千万。
好在这只是随口抱怨的话,周家根本不在意这笔钱,重要的还是小辈有诚意又有孝心。
老宅内,管家端上一壶沏好的热茶,眼睁睁地看着周老坐在书房里眉开眼笑。
陆宜年可比自己那个亲孙子乖巧多了,还会哄老头子开心,几句话的功夫周老的态度明显朝陆宜年那边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