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显然喝多了,又像不是,但毫无保留地,同她说了许多关于陈慕也的事情。
“我们小时候没怎么在一起玩,上了大学重新遇到,才真正深交。”
“他爸妈都从政,自打他出生起就没怎么回过家,要么把他丢给保姆,要么放到爷爷奶奶家。”
“他小学那会性子也孤僻,没什么朋友,后来终于有个愿意和他玩的伙伴,他傻兮兮把人家当成最好的朋友,结果没多久,就听到那人在背后和别人说——”
“要不是家里要求,谁愿意和他一起玩啊,跟个自闭儿似的,说话都费劲。”
何立说得绘声绘色,像是本人就在目击现场,程西询问之后,才知道,是一次酒后,陈慕也无意同他提起的。
“所以后来,他就很难再和人交心。你知道他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是因为那个回避依恋吧,其实在心理学的解释,就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配被爱,所以很难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今天看到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好。”
“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走下去,有一天,去喝你们的喜酒。”
陈慕也就是在这句喜酒中,刚巧推门进来的。
他恰恰听到了最后一句,拉开椅子靠坐下来,笑开了,抓住程西放在身侧的手,醉得不轻、但又认真郑重地保证。
“我们结婚,第一个邀请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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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耍流氓
聚会结束, 何立把他们两个送上车,一群人拥抱告别,言欢散去。
回程车上, 陈慕也靠着车背阖眼,昏暗光里, 眉宇轻拢,脸上薄醉。
抵达别墅外头, 下车,程西手里搀扶着他,一路进门上楼, 把人搁到床上。
他嘴里喃喃着渴。
程西在厨房翻找,自柜子里找出一个烧水壶,洗净烧开后, 兑了杯温水端上去给他。
陈慕也坐起来,半醉半醒。今天饭间, 大概看他携女友出席, 友人齐齐凑热闹打趣,直敬他酒。
奇的是,他竟也没有推拒,不清不楚就被灌成这样, 直到散场,程西才发现他醉了。
“西西。”喝完水, 他隐约清醒几分,眸中朦胧看她,嘴里叫着她的名字。
程西轻声答应, 又听到他口齿不清问:“到家了吗?”
“到了。”她回道, 弯腰替他脱掉大衣外套。
“哪个家……”他昏昏沉沉的, 任由她动作,胡乱说话。
“京州的这个家。”程西耐心同他解释。
他拧着眉似乎在思索,好一会,才难受躺进被子里,闭目喃喃:“不是,我没有家了……”
程西心骤地下陷,手里动作顿住,凝视着他不安稳的睡颜,好半天,才慢慢直起身。
“你有家的。”她握着他垂在一侧的手,明知道他此刻听不清,还是固执强调了一句。
夜色低沉,窗外树影幢幢,小区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响动。
白天那会,她就觉得这栋房子太静了,入夜,才知道这寂静无边无际。
程西去洗手间,打湿了热毛巾过来,替他擦拭着脸和手,大抵是触感太明显,弄醒了他,躺在那的人迷迷糊糊,无意识唤。
“西西……”
“我在这里。”程西应着他,手里仔细擦拭完,要走,床上的人却伸手拽住她,迭声。
“西西。”
他眷恋依赖,指腹蹭着她的手腕,圈紧不放,程西没办法,只能俯身凑过去,对他低声哄道:“我去放毛巾,很快回来。”
“别去。”陈慕也意识模糊却执拗,趁机手中用力,把她拉入怀里,彻底抱住,脸埋了过来,俯首她颈间,气息热烫。
“西西。”
程西莫名的,觉得他在撒娇。
她欲推开的动作顿了下,这一停顿,就再难找到机会。
陈慕也手捞在她腰间收拢,整个靠过来,温度完全渡到她身上,呼吸起伏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毫无遮挡落在她肌肤间。
他就这样抱着她,脸压在她脖颈间,沉沉地睡去。
日升月落。
寂静无边的黑夜被白日取代。
薄薄阳光自窗户打入房间,落在床上人身上,陈慕也眼皮一动,太阳穴刺痛率先传来,迟钝缓慢地睁开眼。
熟悉暌违许久的摆设,意识慢慢回笼,他环顾四周,看到自己身处大床,旁边空无一人。
这个念头一涌入,陈慕也本能察觉到不对,努力回想片刻,依稀才浮起一些扑朔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