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埋下去就没再抬起过,只有一双耳朵仍旧红得滴血。
谢洵意手艺很好,每道菜都很好吃,除了个别有一点点辣,不过程度在谢蔷接受范围内。
撇开中间的小状况不说,来中国的第一顿饭,谢蔷吃得很愉快。
饭后谢洵意将碗筷放进洗碗机,按下开关,转向咖啡机时时想到什么,叫了谢蔷过来。
“咖啡机会用吗?”他问。
谢蔷会用咖啡机,但是这一台……
她观察了一下机器的表面结构,诚实摇头:“不会。”
谢洵意就从上方橱柜里拿出咖啡豆,又从消毒柜里取出一只干净的杯子,为她现场演示了一遍。
谢蔷学习态度一向端正。
聚精会神,不错眼地认真记住操作流程,在谢洵意偏过头以眼神询问时交出满分答案:“现在会了,谢谢哥哥。”
“不用。”谢洵意将咖啡递向她。
除却清冷内敛,谢洵意身上还有种天然上位者的沉稳强大的气场。
谢蔷在他面前不自觉地乖得像只小白兔,见他递来咖啡,下意识就要去接。
只是双手伸到一半反应过来了,蜷起手指面露难色:“哥哥,我晚上不喝咖啡。”
谢洵意点点头,收回手留下一句“早点休息”,端着咖啡去了书房。
门一关,谢蔷一下整个人都放松了。
电视剧还在播放,她溜回沙发继续捂着字幕练听力。
等时间差不多了,拿上手机回房间放松地往床上一趴,拨出视频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一对标准西方面孔的夫妻出现在屏幕中。
谢蔷笑起来,眼睛弯成两瓣月牙。
语言系统随之切换至母语,用法语称呼他们:“爸爸,阿姨。”
现在是芙城晚上11点,巴黎下午5点,屏幕那头的夫妻已经下班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后面墙壁上挂着谢蔷14岁时画的一幅油画向日葵。
“宝贝,晚上好。”
父亲保罗用芙城的时间和她打招呼,碧蓝的眼睛里透露出父亲面对女儿时独有的慈爱:“一路顺利吗,晚餐怎么样?”
谢蔷:“很顺利,晚餐也很美味,爸爸,中国的食物味道好极了!和巴黎中餐厅的味道一点也不一样。”
保罗:“真的吗,竟然不一样么?爸爸下次出差就去中国尝尝——”
“保罗,不要总是聊吃的。”
伊莎贝拉失去耐心,打断丈夫没有营养的唠叨:“你不是还要和朋友出门钓鱼么,去换衣服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父亲约了朋友,很快和谢蔷道别,视频中只剩下还未卸掉精致妆容的伊莎贝拉。
谢蔷:“额尔还没有放学吗?”
额尔是伊莎贝拉的儿子,谢蔷同父异母的弟弟,比谢蔷正好小一轮,今年年底满12岁。
“今天学校有庆祝活动。”
伊莎贝拉说:“你在那边住得习不习惯?气候温度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谢先生的儿子怎么样,好相处么?”
伊莎贝拉是保罗的妻子,也是上司。
机敏果断,严肃利落,几乎所有关乎职场女强人的标签都可以贴在她身上。
但这和她对女儿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并不相矛盾。
尽管二人的母女关系没有血缘为凭,仅由法律维系,但伊莎贝拉从小陪着她长大,给予她数不尽的关爱,对谢蔷来说,伊莎贝拉在她的生命中早已处于不可撼动的重要地位。
面对伊莎贝拉关心之下接连抛出的问题,谢蔷耐心地对每一个都认真作了回答,直到伊莎贝拉完全放心。
“你的雏菊都已经好好浇过水了。”
伊莎贝拉说:“另外我今天问了同事,他们告诉我在中国,大家都会用一款社交软件,除了联系功能外,中国人购物时也能用它来付账。”
在今天之前伊莎贝拉甚至不知道微信是什么东西。
而现在,她已经熟练到可以手把手教会谢蔷如何下载,安装,登录,使用。
等一切弄好,额尔也差不多放学了。
道别之后,谢蔷开始捣鼓微信,着重研究了下这个新社交软件的加好友功能。
伊丽莎白为了学习特意注册了一个账号,顺理成章成了谢蔷第一个好友。
然后是搜索到妈妈的微信账号,发送好友请求等待通过。
接着是布鲁斯,不过布鲁斯好像没有注册微信账号,搜索结果为零。
最后是谢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