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不由摇头感慨:“八百年没见过这么宠妹妹的哥哥了,要换做是我,我哥第一句肯定骂我有毛病,大晚上念什么绕口令。”
“是吧。”姜苒笑眼弯弯:“我也这样觉得呢。”
快11点,他们从酒馆结束出来,外面的人已经没有他们进去时那么多了。
谢洵意的车就停在路边,路灯太高了,光线隔着树冠落下,将黑色车辆笼在薄雾似的阴影里。
谢蔷一出现,就有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高大挺拔的身形被黑色衬衫勾勒出疏离冷峻的味道。
众人默契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包括周行川。
许湘也喝得不少,搀扶谢蔷的任务由姜苒揽下。
谢洵意乘着夜色走近时,姜苒很清晰地听见那位年轻女老师压低的一声:“好帅”
她弯了弯唇,将不大站得稳的谢蔷交到谢洵意手里。
谢洵意半搂着谢蔷:“麻烦了。”
姜苒背起手:“不麻烦,应该的。”
谢蔷这会儿后劲有点大,但是不妨碍她还记得要向大家摆摆小手说再见:“下周见。”
“好的宝,下周见~”
他们一走,此起彼伏的惊叹就压不住了。
“蔷蔷哥哥这么帅?”
“很眼熟,总感觉在哪儿见过,是什么大人物么?”
“不清楚,不过气质确实像。”
“老天欠我一个这样的哥哥,给我分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啊,希望下辈子识相点。”
姜苒一手摇着钥匙,一手挽着许湘,状似无意往周行川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者望着谢蔷离开的方向,淡薄的神情里隐约有几分若有所思。
酒馆里的酒度数都不高,只是谢蔷很少喝酒,当时只觉得好喝,一不小心就喝得过了量。
等反应过来,酒精已经在她胃里开始发酵了。
能走路,不能走直线,说不定歪着歪着就要钻沟里去。
但是她觉得自己脑袋很清醒,所以她站在谢洵意车前问:“哥哥,你开车来了吗?”
谢洵意:“”
“开了。”他扶着谢蔷上车坐好,绕到驾驶位上去。
天有些要下雨的迹象,他们走到一半,挡风玻璃上开始出现小雨点,把前方的车尾灯抹成一条红色长河。
小醉鬼不太安分,坐在副驾时不时左顾右盼。
谢洵意以为她不舒服,放慢车速正要问,浅哼低唱的民谣在静谧的车厢里逐渐扩散,被外面的潮湿一衬,显得格外干燥柔软。
是谢蔷在小酒馆听的那支民谣。
她不知道歌词,只隐约记得曲调,断断续续地哼,指尖触到车窗,隔着一层玻璃去摸外面滑落的雨滴。
谢洵意当然听过。
只是今天第一次,他忽然觉得这首歌很好听,进入耳朵里像云朵,又像羽毛。
回家的路不止一首歌的时间,民谣也被从中国唱到了法国。
她用世界公认最浪漫的语言,唱着中世纪巴黎小巷的屋檐与雏菊,将原本漫长的路程缩到很短,短到司机都有意无意蹙起了眉头。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不算明亮,车子倒入车库停稳,谢蔷困得有点没精神下车。
谢洵意绕过车头打开副驾车门,见她还没有动静,伸手想帮她解开安全带。
而一直昏昏欲睡的谢蔷在这时忽然警惕起来,抓住自己安全带,问谢洵意:“要做什么?”
谢洵意耐着性子:“先解开下车,我们到家了。”
谢蔷:“解开了我还安全吗?”
“……”谢洵意无奈:“很安全。”
谢蔷哦了一声松了手,脑筋不知道在怎么转,等谢洵意帮她解了安全带,她才说:“那我就走不稳了。”
谢洵意:“那就不走,我抱你上去。”
谢蔷眨眨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你抱我呀?”
尾音可爱得像是沾了钩子,钩得唯一的听众嘴角微扬:“嗯,我抱你。”
谢蔷立刻冲她张开手臂。
谢洵意唇边弧度更深,俯身想去抱她,而掌心才不过刚触及微凉的发丝,谢蔷忽然抬高手臂,轻轻搂住他的脖颈。
她扬起脸,眯着眼睛乖顺地贴上他的脸颊,以一种熟稔亲密的姿态,终于完成了在他们初次见面时没能完成的贴面礼:
“谢谢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