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地,一只安静卧睡的小鹿忽然被一片落下的树叶沾着鼻尖,伸展四肢小小蹦哒了一下。
有时候真的很好奇谢先生为什么总是可以顶着那样一张高岭之花的脸,以及一副淡然自若口吻,轻而易举说出让她不淡定的话。
谢蔷靠进椅背,抱着抱枕的手轻轻蜷了蜷,又漫无目的地松开:“喔”
眼神忽然在车厢里有点无处安放。
而谢洵意却对自己云淡风轻掀起的波澜一无所觉,在拐进林荫路口时忽然问她:“要买花吗?”
从餐厅回去的路上没有花店,路过家门口时,谢洵意没有停下,继续往前开了一程,最后停在最近一家花店前。
谢蔷想要铃兰,可惜进去之后就被店主告知店里最后一束铃兰已经提前被人订了。
“是今早一位母亲为她过生日的女儿订的。”
店主说:“这个季节不是铃兰正常花期,全城进货量都很少,如果你们想要也可以提前订,不过下一批可能要等到下个月了。”
下个月也太久了,谢蔷四下望了一圈,改选了月季。
品种中又数粉色丰花开得最盛,店主挑了醒得最好的几支开始包装。
谢蔷把店里放着的花都看了一遍,想起什么,问谢洵意:“林阿姨店里最近有进什么特别的新花吗?”
谢洵意:“什么样算特别?”
谢蔷:“特别贵?”
谢洵意勾了勾唇:“应该暂时没有能贵得过那几支芍药的了,想看的话过一阵带你回去。”
谢蔷本想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为难:“哥哥,我是不是应该尽量不要和林阿姨经常见面啊?”
谢洵意:“为什么?”
谢蔷:“你不是说我和林阿姨八字不合,会挡她财路吗?”
谢洵意看着她,忽然陷入沉默。
一旁包花的店家自然也听见了,包花动作慢下来,几番抬头去看谢洵意,眼神复杂,甚至有些一言难尽。
直至后者坦然开口:“没有什么八字不合。”
谢蔷:“嗯?”
谢洵意:“骗你的。”
谢蔷缓缓睁大眼:“为什么??”
谢洵意作为行骗人过错方,还挺有理:“如果我不那样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认我妈做干妈了?”
谢蔷:“对呀。”
谢洵意:“那我怎么办?”
谢蔷:“什么你怎么”
谢蔷:“”
她失语半晌,默默转向店主蹲在她身边:“你好,可以用浅绿色的包装纸吗?丝带我想要白色的纱,谢谢。”
店主看见她背对男人时压不住要上扬的嘴角,也跟着笑起来:“当然。”
花包完,白纱带没了。
店主让他们稍等,转身去库房拿。
谢蔷欣赏着她的月季,眼睛一转又想到什么,再次狐疑地去看谢洵意:“哥哥,不能加其他专业学生的事,不会也是你编的吧?”
谢洵意:“怎么忽然这么聪明?”
谢蔷被他气笑了:“骗子,赔我八块八毛八。”
说完又意识到:“不对,按照中国规矩假一要赔三的,所以要你赔六,八块八毛八乘以六。”
谢洵意:“可以,一共多少?”
谢蔷张口,顿住,再张口,再顿住
八点八八乘以六等于
等于
笑意从谢洵意眼底一闪而过。
谢蔷尴尬地咳了两声,扭回脑袋:“算了,不跟你计较。”
可是该说不说,有件事她真的很好奇。
于是没撑过两秒又回头:“你加了季然,你们都聊了什么?”
谢洵意:“没聊什么。”
谢蔷:“一句话也没说话吗?”
谢洵意:“倒也不是,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