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瑀立刻察觉到了,盯着他问:“还有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但是……但是……”
“说!”他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这些人可能才打过仗,有挂彩的,盔甲也有破损的。”
秦瑀的心沉入了谷底。
打过仗?
霍云领他们去何处打仗了?
西州吗?
不不,这不可能。
霍云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在西州的兵马!
绝无可能。
再说,就算找到了,霍云又怎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西州?那些火器是还没有达到一个更强的杀伤力,但也不可能让霍云这么轻松吧?
当然是轻松,如果要交战数日,他怎会收不到消息!
消息?
是了,消息。
最近他一直在关心祁涣查他津州的事,并未想到别处,实则祁涣来到津州,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调查吗?他的那些锦衣卫定是封锁了周边的消息,所以他现在才知道霍云打仗的事。
他轻敌了!
秦瑀浑身发冷。
他轻敌了……
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他轻敌了呢?
在太皇太后失败之后他就该意识到了,后来他看错了徐钝,看错了昌王,甚至在昌王点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竟然还觉得自己可以应付过去。
现在呢,他的兵马没了,霍云领兵到了津州。
他还有退路可走吗?
大骗子。
屋内一片死寂。
在这片寂静中, 顾苹的牙齿不由“咯咯”响了两声。
“你怕了?”秦瑀问,声音极为干涩。
顾苹道:“小的不怕,只是可惜……”
主子筹谋多年, 最终竟似冰雪一般, 动静都没有便要消融了。
确实可惜。
秦瑀看着窗外渐渐凋零的百花,心想,他还慨叹过李瑶只是一朵寻常的花, 没能熬过寒冬, 可他自己呢?计划了那么久, 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以为自己终将成为那个胜者时, 他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败得糊里糊涂。
他完全猜不到霍云是怎么发现他在西州的兵马的!
他也猜不到霍云为何会去查矿山案。
因为这个人,自己跟父亲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殿下, 是不是该准备……”顾苹提醒,“霍都督应该快到城内了。”
秦瑀轻轻闭上眼睛,心想, 就算逃出去又能如何呢?附近的城池必定会严加防范, 他根本不可能逃出燕国,还不如……是,还不如!
“是该准备下。”秦瑀缓缓道,“顾苹,你帮本王做最后一件事吧。”
顾苹听完吩咐后, 脸色顿变:“这怎么行?殿下,小的不能……小的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的,秦瑀心想, 顾苹可想过他被抓到的后果?
犯下那么多的重罪, 必定是凌迟。
凌迟!
顾苹知道吗?
秦瑀淡淡笑了笑:“顾苹, 你听话,人总要有始有终的。”
顾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满眼泪水。
祁涣这些日就住在瑞王府的客房。
他每日除了看账本就是看账本,但现在他不用看了。
祁涣到城门口迎接霍云:“下官恭贺霍都督又打了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