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珍宝却毫无自觉,沈南昭松开了攥着衣领的手,他推搡着退出了秦轲的怀抱,歪了歪脑袋告别道:“秦少,我先回了。”
什么意思,亲完就成了“秦少”?
秦轲几乎要气笑了,原本□□焚身,现在就成了怒气攻心。他禁锢着沈南昭的手臂,磨牙半天却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能道:“我送你回去。”
“不要。”沈南昭摇头,他轻轻挣了下,却发现那人握得死紧。
于是他眸色微闪,突然勾着秦轲的下巴,凑上前在唇上又吻了一次。这次就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
但秦少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他吧嗒一声又傻了,只瞬间,就被反客为主。沈南昭趁机挣脱开束缚,毫不留恋地往后走去,他随手薅了一把头发,将落下的刘海撩起,又成了一副客气疏离的精英模样。
“秦少,再会。”沈南昭挂上了公事公办的标准的笑,他将露天座椅上的公文包提起,径直走向出口。
在与秦轲擦肩而过的瞬间,除了依旧绵长的酒香,他身上再没有半点醉酒的影子。
沈南昭的酒量千杯不倒,他们都心知肚明。
葡萄味的小狗不在乎。
想吃葡萄味糖果的沈南昭也不在意。
生活不易,小董叹气
秦轲去趟洗手间差不多去了三十分钟,酒桌上谁也不敢说,依旧在推杯换盏中阿谀奉承着。
直到酒店侍者为客人推开了包厢大门,秦轲携着一身初春的寒气走进。他似乎在路过茶水隔间的垃圾桶时,随手抛了个什么玩意儿。
先前整场酒宴上,秦轲一直面无表情,他一开始就避开了斟酒的手,自顾自地沏了杯茶。
冷眼旁观,索然无味。
可不知为何,再次回来的秦轲却像是顺了毛的狮子,发出了餍足的呼噜声。他态度平和,甚至愿意赏脸接话头,主动遥遥举杯。这种转变很难让人不觉得原先难搞的小秦总被人敲闷棍,掉包了。
许程楠依旧弯着眉眼,贴心地打着圆场,让晚宴始终维持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他坐在秦轲的左手边,见着杯中茶水已空,便熨帖地起身斟满。
而等他将微烫的杯子放在秦轲的手边时,侧头不经意看见了那人隐约更红的唇色。
他的动作微顿,指尖迟迟不曾离开杯壁,直至指腹被烫伤,针扎般的刺痛传至脑海,才恍然地收回手。
秦轲刚刚去了哪儿?
许程楠不敢问,人总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在明知道答案注定伤人之时,便会将头埋在沙堆里当鸵鸟。
他也一样。
哪怕秦轲一直在明里暗里同他保持距离,他都置若罔闻,一直忽远忽近地维持着联系。一旦发现那人有丝毫抗拒,他就会温顺地退回到一个该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