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秦晟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只要他不让沈南昭来,他就不可能挪窝了。
秦晟又抿了口咖啡,不过他现在的策略已经变了,也许越是反对,他们之间的羁绊越牢固,这种还得以柔克刚,温火慢炖。
他缓和了语气。
——你要他来是吧。
——等着。
愤怒小秦,毁灭世界
沈南昭赶到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他刚从车里出来,就单手解开了外套纽扣,被笔挺西装禁锢了一天,可算是能喘口气。
他从车库跟着最近的指示牌来到酒吧一楼,从黑白灰的工业废墟地下室,瞬移到了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等到厚重的防火门打开的瞬间,音浪席卷而来,像是炸弹瞬间在耳边爆破。
沈南昭抿着唇,他的神色有些冷硬,却丝毫没有停顿地走入了另一个繁华地带。
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贴身热舞的男男女女女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而沈南昭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的西装,整齐梳起的刘海不知何时垂下了两绺,无端有些散漫的颓唐,活像是从翻译腔小说里走出的英伦绅士——
小礼帽、黑拐杖,斯文又冷漠。
人都是奇怪的感官生物,喜欢在青涩里寻觅成熟,又爱在浪荡里追求纯真——尤其像是他这样,突兀出现在闹哄哄的酒吧里,同周遭格格不入的做派,瞬间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简直就像是猫薄荷掉进了猫窝,所有人先是心照不宣地沉默片刻,只瞬间,狂蜂浪蝶便蜂拥而至。
沈南昭非常礼貌地避开了一个又一个搭讪的男女,他面无表情,像是唐僧路过盘丝洞一般,过三关斩六将,不动七情六欲,在拥挤人群中穿梭,终于从门口挤了过来。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了一瞬。
秦轲正安静地坐在透明的玻璃包厢里,周围群魔乱舞,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夸张的笑,而他却坐在正中间,那个无人接近的地方,微微垂着头,似乎在走神。
就像是橱窗里展出的洋娃娃,在安静地等候着专属的人接他回家,乖得不像样子。
沈南昭眼底的坚冰顷刻化去,水光潋滟。他垂眸,掩饰住了轻浅的笑意,重新整理一番便径直上前。
“等等,你谁啊,有邀请吗?”
果然,拯救王子的道路上永远不会一帆风水,总会有小怪跳出来拦路。
在玻璃包厢门外,齐岳的跟班小弟见有陌生人,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沈南昭面前。他警惕地伸手挡住了门,满眼狐疑道:“看着挺面生啊,走错了吧。”
沈南昭的笑意微敛,却依然勾着唇角客气道:“没有,我来找秦少。”
“秦少?”那小弟更加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