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有钱了,买回了老宅。可是里?面已经没有了,那架琴因为太破旧,早就?被扔了。”
秦轲眼眶红了,但依旧挂着笑?,他没有说的是,他曾见过父亲与兄长起争执,是为了江城的开?发案……也就?在那日,秦晟曾提到过这架琴。
“你究竟想要什么?”争吵已近尾声,秦延闻的声音满是疲惫,他揉着眉心道,“这个计划太激进了,小晟,你想要的太多,就?越容易失去。”
“如果你问我想要什么……”那时的秦晟非常冷静,他似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客观指出了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我只想要我的琴,可是你把它弄丢了。
他告诉秦延闻:“你因为石家,把我的琴弄丢了。”
秦延闻哑口?无言,而秦轲只是默默地听着,直到秦晟将?话说后,转身见到了自己,他脸上略过一丝极浅极淡的无措与歉意?,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了。
那是秦晟第一次提起他的琴,也是最后一次。
但秦轲却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永远绕不掉、解不开?的死结。
因为那架钢琴,再没有人提起的钢琴,秦轲永远活在愧疚之中?。他永远不敢跟秦晟争任何东西。
“我真的很厌恶我自己,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没有我,他们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好像走在冰面上,明知道会?有陷阱在前面等着,可我只能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南昭,我好像只有烂在这里?,才能对得起他们。”
沈南昭终于知道,为什么秦轲没办法将?这一切告诉他的家长。因为他们永远只会?宽慰他,都是一家人,过往应该既往不咎——
对错已经说不清了,好像谁都没有错,又好像从头到尾都是错。
没有人会?怪秦轲,哪怕是秦晟。
他对秦轲很好,可越好,秦轲就?越无法接受自己。
“秦轲。”沈南昭睁开?了眼,他眶边依旧湿润,但神?情却坚定,像是寒冬里?覆雪的松枝,尽管被压弯了枝头,却依旧□□,“外婆她很喜欢你,她希望你能过得好,也希望我能过得好。”
“你可以不和他们说,但是可以和我说,如果你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摩挲着秦轲的眼尾,动?作轻柔,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如果你觉得亏欠了谁,那就?还清他,然后坦坦荡荡地站在他的面前。”沈南昭注视着他,一字一句也在说给自己听,“如果你愧疚,就?更不应该放纵自己,你不可以软弱,更不能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