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辞应一声:“走吧,要不要出去转转?”
在五楼平台,隔落地窗看外面苍茫的冬景,姜迎灯说:“我在这待着吧,外面太冷了。你去吧。”
“那你找个地方坐一下,站这么久累不累?”周暮辞歪着脑袋看她。
姜迎灯说:“还好——没事,我就在这待着,主要我怕一会儿老师出来找我有事。”
周暮辞想了想,没再劝她,说:“那我出去走走咯,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喊我。”
姜迎灯微笑:“去吧。”
目送周暮辞离开后,姜迎灯伏在落地窗前的护栏上,看外面景色。
耳畔很快传来会议开始的声音。
她打开直播平台,看了会儿,但没有耳麦,听不见他的声音。
电视台的镜头也扫不到他的工作区间。
她又期待又沮丧地看完了全程,直到散场,王老师都没有联系她,但姜迎灯一直在等,她做事情不算很灵活机变,贵在听话懂事守规矩,就这么在安全出口的楼梯间坐到了会议结束。
三个半小时后,姜迎灯听见人群涌出的声音,她走到墙侧,视线扫过一张张陌生脸孔。
等了很久,梁净词没出来。
姜迎灯看向被敞开的大门,等人疏散得差不多,才挪步过去。
在记者团空出来的席位上,梁净词坐在一排排临时座椅的中央,身上添了件黑色大衣。
他姿态松散了一些,叠腿而坐,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在掀,垂眸在看。
旁边忙忙碌碌、来来去去的人似乎都没有干扰到他。
姜迎灯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从男人微蹙的眉心品出一点倦意。
“小姜你在这儿呢?”
王冉老师在不远处准备提包走人,眼尖发现姜迎灯,冲着她扬起下巴,将人唤到跟前。
姜迎灯忙收回视线,但晚一瞬,跟梁净词抬起的眼神有两秒的交汇。
她走到王冉跟前。
王冉指着记者团座位的地面和椅子上的杂物:“这边有些纸,没用的,怕被人捡去,你留下来清一下吧,麻烦你了啊。”
姜迎灯乖乖点头:“好。”
目送王冉离开,姜迎灯挨个座椅捡废纸和被遗弃的海报。
余光数过去,他坐第五个座。
没料到某人的视线早就粘过来。
姜迎灯温温吞吞靠近,不一会儿,挂在胸前的工作牌被两根修长的指夹紧——
“小姜?”
梁净词故意学着别人的腔调喊她一声,语气戏谑,沾点笑意。
他垂眸看一眼她的工作证,随后微掀眼皮,对上她低敛的杏目。
几秒后,姜迎灯缓缓将牌子从他手中抽走,而后将其摘下。她解释说:“来当志愿者的,在新传院里报的名。”
他坐着没动,也没给她让道,应一声:“嗯。”
姜迎灯懈怠地坐下,与他隔一个位置。
梁净词偏头看过来,问:“一个人?”
她如实说:“和一个男孩子,别的班的。”
梁净词有那么些诧异地默了默。
“男孩子。”稍后,他口中轻轻咀嚼这不清不楚的三个字,而后莫名说了句,“来了吗?领过来我看看。”
姜迎灯的答话也莫名:“不是花蝴蝶。”
简单几个字,坐实她跟口中的这位“男孩子”确实非同寻常的关系。
梁净词微怔,挑一下眉,“不是花蝴蝶就不能给我看了?”
这语气俨然有几分不客气了。
沉冷下来的调子,却让她心中升起一点希冀的暖。姜迎灯鼓起勇气回望他:“是你叫我谈恋爱的,我在物色呢。”
“我有说过?”梁净词倒是挺意外:“什么时候?”
明明就说过,但这有所转变的否认姿态,变相又给她的希冀加码。姜迎灯轻下声:“你说过的。”
梁净词斜倚着坐,稍稍贴近她,扶着太阳穴细思片刻,也不再否认,只道:“那不是正好,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姜迎灯垂眸,嘴角笑起一个浅淡的弧,语调都变得轻盈了些,“我一会儿跟他去吃饭。”
他问:“哪个餐厅?”
“非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