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章驰点点头，她垂眸正思索着什么，奇良不敢打扰，只安静地等待。
&esp;&esp;过一会儿，她抬起头，问：“你犯了什么事进去的？”
&esp;&esp;奇良：“考试。期末考试，我入侵学校系统盗取试卷，被发现了。”
&esp;&esp;进改造营最低都是贩卖血清的重罪，偷个试卷也会被关到这里？
&esp;&esp;章驰的目光带着审视。
&esp;&esp;奇良又卡壳了一下，但这一次很快接了起来：“校长要把我开除，我为了报复校长曝光了他的所有聊天记录——他有婚外情，他报警了。我被抓了起来。侵犯隐私。监｜禁十五天。刑期很短，但是要留下记录。”
&esp;&esp;“我又黑进了司法系统，修改了犯罪记录。”
&esp;&esp;“被查出来了。我又被抓了，我买通了法官，被发现了。”
&esp;&esp;“他们说我藐视司法。”
&esp;&esp;“然后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esp;&esp;章驰：“……”
&esp;&esp;奇良小心翼翼开腔：“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esp;&esp;章驰：“你找我有什么事？”
&esp;&esp;奇良：“合作。”
&esp;&esp;他抬起头，脸上泛着奇异的光。
&esp;&esp;“我想跟你合作。”
&esp;&esp;
&esp;&esp;车行驶在宽阔的中央大道上。
&esp;&esp;晚十点半。
&esp;&esp;垃圾岛的夜生活正入佳境。霓虹和高楼从车窗飞掠而过，全息投影在商场大楼外“舞动奇迹”——一个巨大的舞者，穿着一条露背连衣裙，一双高跟鞋，鞋跟细得仿佛一踩在地上就能杵断，她的下巴抬起，发丝飘逸风中，嘴巴开合——
&esp;&esp;她在唱歌。
&esp;&esp;歌声从大楼墙外挂着的音响传出。听不清楚唱的什么，只知道旋律特别动感。
&esp;&esp;人们总是喜欢将虚拟的东西尽善尽美。她的鼻子很高挺，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腿很长，小腿肚弧度优美，蝴蝶骨，直角肩，那种鞋子没有人类能穿得这样灵活，她太灵活了——似乎做这种全息投影的人从来不考虑任何力学上的美观和合理。
&esp;&esp;他们将想象的碎片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觉得这样就能讨好有着各类喜好的顾客。
&esp;&esp;这些都是市场调研下最受欢迎的“配件”——
&esp;&esp;大眼睛，高鼻梁，高跟鞋，超短裙，中长发，微笑唇，每一处精雕细琢，最后完成了这样一位偶像。
&esp;&esp;但大家匆匆从高楼之下走过。
&esp;&esp;从她的脚下走过。
&esp;&esp;没有人抬头看她。
&esp;&esp;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获得市场的青睐。
&esp;&esp;科技公司针对用户画像推出的产品很多时侯都能正中靶心，但是任何有关“人”本身的东西，他们总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