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2)

元晦抿嘴一笑,“我总算知道为何我笔下的春竹没有神韵了,原来是他们嫌我面生。”

他听得津津有味,往墨玉笙杯中添了些茶水,追问道:“然后呢?”

墨玉笙转动着手中茶杯,望着冉冉而起的白雾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老爷子对我寄予厚望,我也一度励志成为一名画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十岁那年我偶然窥见我爹练功,见他既能隔空取物又能飞檐走壁,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跟着我爹误入歧途,将老爷子逼得差点重修祖坟。我爹怕老爷子气坏身子,将我姐推出来顶包,倒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可听说过逸安居士?她是如今画坛新起之秀,是韩青石最为得意的门生。她就是我姐。”

墨玉笙就着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平静地说道:“我有心成为一名画师,最终却混迹于江湖。墨易安七岁熟习音律,如今却在画坛小有所成。没有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你想一辈子待在我身边,那是因为你年纪尚轻,以为走过的这几年就是一辈子,殊不知一辈子很长很长,长到你回头看来会发现我不过是你孤苦无依时随手一抓的救命稻草,你对我……超越师徒的……感情也不过是一时错觉。”

元晦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墨玉笙鲜少向他提及过往,好不容易敞露心扉一回却藏着这么大个心眼,拐着弯劝他断了非分的念想。

元晦很想直白地问墨玉笙一句,情或者可以是错觉,欲呢?那种无时无刻不想与他耳鬓厮磨缠绵不休的欲也会吗?

他想了想,还是将话咽回了肚中。

来日方长,还是徐徐图之为妙。

元晦于是轻轻笑了笑,“我从来也不知你上头还有个姐姐。再同我多说说关于你的事好么?”

正值盛夏,中原一带夏虫猖狂,片刻也不消停地蹲在门外叫唤,那是几面厚墙也堵不住的聒噪。

元晦笑得轻快,四两拨千斤地犁开了身后的嘈杂,连同夏夜的燥热都被驱散得了无痕迹。

墨玉笙一时有些失神。

自打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好像元晦就鲜少再展露过笑颜。偶尔勉强笑笑也似根脱水的苦瓜,简直没眼看——可他才年不过双十,正是鲜衣怒马的年华!

墨玉笙忽然便不再想计较那么多了,他顿了顿,问道:“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元晦似是没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微微愣了愣,接口道:“全部,所有,关于你的一切。”

墨玉笙敲着他脑袋笑骂道:“你可知现在几时了?还真打算熬干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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