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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们倒是想得美，”章凝伸手一指仪表盘，“油箱被打中，刚刚是被我强行拉起来的，现在漏没了三分之二。
&esp;&esp;“只能撑十分钟，必须立即迫降。”
&esp;&esp;“这玩笑可不好笑，”陆霜问，“下面是什么地方？”
&esp;&esp;章凝瞟一眼导航图，答道：“刚过长江，现在在南京仙林， 马上飞进市区。”
&esp;&esp;“掉头，”陆霜当机立断，“飞进市区是找死，但仙林是大学城，一样找死。尽量迫降在郊区，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esp;&esp;章凝面无表情：“以地图上的城市密度，哪里能找郊区？”
&esp;&esp;不等陆霜分辩，舱内骤然响起紧急警报，一声声机械的尖细电子音形同催命。
&esp;&esp;“什么情况？！”gareth正跟气流漩涡殊死搏斗，喊得声嘶力竭。
&esp;&esp;“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陆霜答道。
&esp;&esp;章凝动作冷静，尽最大可能掉转航向，利用所剩不多的油量开始减速。大学城毕竟不如主城区，很多地方没有开发完全，仍有大片黑灯瞎火，看上去总归比市区安全。
&esp;&esp;gareth慢慢调整呼吸和姿势，竟徒手抓着身边的座椅支脚，开始试图靠近驾驶室。
&esp;&esp;“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申请提前退休！”他艰难地挪动，口中还不忘苦丧兮兮地喃喃。
&esp;&esp;生死关头，章凝仍然没有丝毫惊慌，身旁的陆霜却伸手过来，拍拍她的手。
&esp;&esp;“现在，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吧？”
&esp;&esp;章凝没有回答。
&esp;&esp;这已经是短时间内，她经历的第二次空难，心情复杂。
&esp;&esp;飞机油尽灯枯，一头栽下云层，以时速五百公里的速度飞快撞向地面。
&esp;&esp;第10章 跳伞
&esp;&esp;夜空飞速倒退，飞机正在垂直往下栽。
&esp;&esp;gareth刚抱住驾驶舱门，身后一声巨响，破窗附近的座椅已被生生扳离地板，转瞬飞出窗口，卷入狂风消失不见。
&esp;&esp;“正好！”陆霜翻箱倒柜半天，终于找到降落伞包。
&esp;&esp;“我数到五，你们就跳。”章凝熟练地接过来绑好，语气平静。
&esp;&esp;“你先，”陆霜抓着驾驶座的靠背，慢慢腾挪到她身边，虽然模样有点狼狈，神情却严肃，“你跳，我跟着。”
&esp;&esp;“少废话，你们不会开飞机，”章凝瞥了一眼仪表盘，按下按钮开启舱门，狂风瞬间涌入，“快点，别磨蹭！”
&esp;&esp;陆霜无奈地叹口气，倒也无话可驳。gareth撇撇嘴，当先跳下，瞬间消失在夜风中。
&esp;&esp;飞机高度仍在不断下降，章凝头也不回，紧盯着控制台，双手并未停止操作，试图将损失降到最小。
&esp;&esp;“我跳，你马上跟啊！”陆霜检查伞绳，忍不住又说一句。
&esp;&esp;章凝愠怒：“还不走？到时候高度不够，伞还没来得及打开，你就会摔成肉泥。”
&esp;&esp;陆霜转头，深深看她一眼，眸中意味不明。他咬咬牙，纵身跃下。
&esp;&esp;章凝早已算出降落地点，按当前速度和角度，它很有可能会撞上大学城的某个校区。
&esp;&esp;上次落进黄浦江是迫不得已，但这一回，在有更多人再次因她倒霉之前，她必须做点什么。
&esp;&esp;设置好参数，章凝起身，从贴身衣物中摸出匕首。
&esp;&esp;风声猎猎，油表也开始告警，昭示着死亡的临近。
&esp;&esp;章凝并不慌乱，胳膊绕到脑后抓起长发，手起刀落。她三下五除二剪成短发，脱下驾驶员外套，换上平底鞋。
&esp;&esp;陆霜让她假扮驾驶员时，找空姐借过鞋，倒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esp;&esp;做好这一切，她看着已经发红的仪表，默默倒数。
&esp;&esp;三。
&esp;&esp;二。
&esp;&esp;一。
&esp;&esp;章凝助跑起跳，沉入无边黑夜。
&esp;&esp;空中的陆霜顺利打开降落伞，有惊无险，滚落在松软的草地上。坠落点是一片山坡，他立即起身，向高处走几步，抬头望向空中，只听见飞机轰鸣越来越近，自云端坠落。
&esp;&esp;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esp;&esp;“gareth！”他心里无端一悸。
&esp;&esp;“这里，”远处，gareth有气无力地答道，“差点以为我要交代了。”
&esp;&esp;“看见章凝了吗？”陆霜根本没管他。
&esp;&esp;“她没在你后面？”
&esp;&esp;“她非让我……”
&esp;&esp;话未说完，伴随尖利的呼啸，身后传来巨大爆响，强烈的热浪猛地扑上脊背。陆霜不由眯起眼，立即拔腿向前方山上跑。
&esp;&esp;两人连连跑出上百米，才敢回望。飞机就坠毁在坡下，仍在不断滚落，烈火疯狂舔舐着周边的草地和树木，黑烟翻涌。
&esp;&esp;坡下就是大学城主干道，对面灯火通明，似乎是一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