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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撑着下颚，笔尖一下一下晃着。
&esp;&esp;直至放学。
&esp;&esp;她背起书包朝外走，想起哥哥说的“晚上不一定能来接阿漾”，正要转过身朝公交站走去。
&esp;&esp;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喇叭声。
&esp;&esp;温漾回过头。
&esp;&esp;驾驶室的人按下车窗，朝她招手，“小温漾，好久不见啊。”
&esp;&esp;温漾看向他，回道：“周澈哥哥。”
&esp;&esp;“你哥忙着呐，让我过来接你放学。”
&esp;&esp;周澈笑着，下巴一抬，“看看手机，你哥应该给你发消息了。”
&esp;&esp;闻言，温漾低下头打开手机，果然有一条哥哥发来的消息。
&esp;&esp;——阿漾，哥哥下班晚，大约八点回来，先让周澈哥哥送你回家，饿了的话就先去楼下吃饭或者跟你周澈哥哥说，让他带你去吃晚饭。
&esp;&esp;温漾收起手机，说：“谢谢哥哥。”
&esp;&esp;然后上了副驾驶。
&esp;&esp;“谢什么？许珩的妹妹就是我妹妹，”周澈大言不惭地说着，按下车锁后看她一眼，“这么久不见，小温漾开朗很多嘛。”
&esp;&esp;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她有变化了。
&esp;&esp;温漾有点困惑地问：“开朗很多？”
&esp;&esp;“对啊，”周澈驱车朝目的地开去，“上次你哥带你来延大玩儿，我跟你搭话，你都不怎么说呢，哥哥这小心脏拔凉啊，哎。”
&esp;&esp;“……”
&esp;&esp;温漾回想了一下，似乎是这样。
&esp;&esp;但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此变化。
&esp;&esp;不过这一次，周澈同她说话，温漾时不时会回应一句，没让氛围冷下来。
&esp;&esp;到小区门口时，周澈问道：“要不要我陪小温漾吃个晚饭？”
&esp;&esp;“不用。”
&esp;&esp;温漾说：“哥哥再见。”
&esp;&esp;“行吧。”
&esp;&esp;周澈倒是没强求，朝她挥了下手，“小温漾再见。”
&esp;&esp;温漾转过身朝居民楼里走去。
&esp;&esp;直至身影消失不见，周澈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给许珩发去消息：安全送到了。
&esp;&esp;那边很快回过来。
&esp;&esp;【许珩：谢了。】
&esp;&esp;周澈侧过眸，看了一眼温漾进去的那栋楼，发了条语音过去，“我倒是不嫌麻烦，不过你对你妹这么好吗？感觉亲哥都没你上心。”
&esp;&esp;这回，那边没有立刻回复。
&esp;&esp;周澈启动车子，往延大赶。
&esp;&esp;直到抵达学校外的露天车库，才收到回信。
&esp;&esp;周澈按亮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一行字——做哥哥应该的。
&esp;&esp;应该吗？
&esp;&esp;周澈若有所思地看着。
&esp;&esp;小区里。
&esp;&esp;温漾回到家后，弯下身在玄关处换鞋。
&esp;&esp;目光不经意落在鞋架上时，她明显一顿，随后倏地直起了身，朝房间望过去。
&esp;&esp;她下意识地朝里走了两步，而后速度慢了下来，直到停在原地。
&esp;&esp;像是近乡情怯般。
&esp;&esp;明明是在自己家里，面对的人也是最亲近的妈妈。
&esp;&esp;大约听到动静，里面的人侧身往外看了一眼，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两秒，又收回，继续翻找着什么。
&esp;&esp;温漾放下书包，走过去问：“妈妈要找什么？”
&esp;&esp;姜烟垂眸看她一眼，过了几秒，才道：“一些证件。”
&esp;&esp;空气好似有瞬间的凝固。
&esp;&esp;温漾回道：“可能放在抽屉里，妈妈。”
&esp;&esp;“嗯。”
&esp;&esp;姜烟转过身去翻找抽屉。
&esp;&esp;温漾站在门口看她找着。
&esp;&esp;过了会儿。
&esp;&esp;她忽然开口，“妈妈，学校要开家长会，你有空去吗？”
&esp;&esp;姜烟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没时间。”
&esp;&esp;温漾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妈妈。”
&esp;&esp;说完，她转过身要离开。
&esp;&esp;“生活费用完了吗？”
&esp;&esp;姜烟问。
&esp;&esp;温漾停了下来，回过身，说：“够用的，妈妈不用担心。”
&esp;&esp;姜烟忽然放下了抽屉里胡乱塞的资料，起身走到温漾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脸上没什么情绪。
&esp;&esp;温漾很安静地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
&esp;&esp;半晌。
&esp;&esp;姜烟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递给她，“收好，高三一年的生活费。”
&esp;&esp;温漾的视线落到那叠钱上，却没有接。
&esp;&esp;她只是轻声问：“妈妈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一个月给一次了？”
&esp;&esp;姜烟没回答。
&esp;&esp;温漾无意识地抓住了姜烟的衣摆，像是真的不明白，“妈妈像之前那样就好了，为什么……？”
&esp;&esp;话没有问完。
&esp;&esp;姜烟将她的手指从衣摆上掰开，然后将钱放进去，平淡道：“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esp;&esp;温漾怔怔地垂下眼，看着手里被塞满的一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