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犯人们惊愕的目光中,这个浑身被浓郁花香笼罩着的高大oga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眼瞳漆黑,面容冷肃。
&esp;&esp;“你们是畜牲吗?”
&esp;&esp;“……”
&esp;&esp;无人应答。被摔懵了的alpha愣怔片刻,才眼睛赤红地想冲上去,又被同伙拉住,那人冲他低语了什么, alpha便往地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没再看卫瓷。
&esp;&esp;那些犯人们都垂下眼,沉默地,慢慢地散去了。
&esp;&esp;只剩下两个oga ,一个冷然伫立,一个捂着小腹蜷缩起身子,状若昏迷。
&esp;&esp;卫瓷绷紧的身体缓慢地放松下来,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仍是帝国元帅的时候,在他的威严之下,星舰上的军官们都恭谨而顺从,柔弱的oga理所应当地被他纳入保护范畴。
&esp;&esp;然而他清晰地知道,那些劣等alpha们,囚犯们,并不是出于对他的畏惧、或自觉羞愧才忍气吞声,他们不会惧怕一个哪怕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oga,真正威慑他们的是那股笼罩住他的、浓烈馥郁的花香。
&esp;&esp;因他是被顶级alpha标记的oga 。
&esp;&esp;所以他们退缩了。若没有艾妲的标记,若他在囚犯们眼中不是“谁人的oga” ,他还能在一群alpha中保护这个凄惨的、怀孕的oga吗?
&esp;&esp;卫瓷没有再想下去。
&esp;&esp;他单膝跪地,扶起昏过去的oga ,那人的状况十分凄惨,因已被标记成结,再被其他alpha强行撕裂,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esp;&esp;一旦被谁人标记,本能与天性便开始规训他们,保持忠贞洁好,再纳入他人时,需承受撕裂般的巨痛作为惩罚。
&esp;&esp;卫瓷沉默着,背起了oga ,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囚室。
&esp;&esp;-
&esp;&esp;“父亲,您还记得我的母亲吗?有些话,此刻再不问出来,我怕就没有机会问您了。她当时是塞尔法的王后,三个孩子的母亲,并不年轻,也不如何美丽了,她的丈夫已不太愿意与她同床。但您征服塞尔法的土地时,仍狂热地,占有了她。”
&esp;&esp;玫瑰堡宫。执政官的居所。
&esp;&esp;露西拉·佩洛涅特坐在执政官的床边,月色透进花窗,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年轻的长女注视着床上垂垂老矣的父亲,低声发问。
&esp;&esp;“为什么呢?因为母亲承受的无与伦比的痛苦,也被您视作您的战利品吗?是这场胜利的附加勋章?”
&esp;&esp;她的声音中有一丝极为浅淡的哀切。
&esp;&esp;“……为何,要让我诞生于世呢?”
&esp;&esp;第27章
&esp;&esp;月色穿过幽暗的夜幕,静谧的光辉倾泻,似一层薄薄的雾笼着玫瑰堡宫。万籁俱寂,乌泱泱的机械异构体围拢了这座代表帝国权力中心的恢宏建筑,它们的金属表面反射出泠泠冷光,偶有建筑内部被禁止进出的官员向外张望,瞥见这些冰冷的杀人机器,又胆怯地缩回身去。
&esp;&esp;几个星历官脸色苍白地待在办公室中,天花板的银河天体投影散发出幽微蓝光,他们来回踱步,不住地搓着手。
&esp;&esp;现实可以说明,星历的测算完全就是装神弄鬼,不然他们怎么不能提前预知,今天是个如此凶险的日子。
&esp;&esp;玫瑰堡宫所有的官员们都被困在了办公地,反重力电梯被关停,在艾妲·佩洛涅特殿下走入执政官的寝殿时,她的机械私兵层层围住了这座建筑。
&esp;&esp;她已经不惮于光明正大地做出僭越之举,官员们缩如鹌鹑,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屏息凝神,等待着那只靴子落地。
&esp;&esp;而在执政官空阔的居所中,经过偏振的一束月光照耀着一对沉默无言的父女,当艾妲从门后缓缓步入,露西拉正抿着唇,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形容枯槁的父亲。
&esp;&esp;艾妲同样听到了露西拉低沉的发问, 从“您还记得母亲吗?”开始,至“为何要让我诞生于世?”结束,她上前, 握住了姐姐的手。
&esp;&esp;两只冰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并不十分亲近,只是天然地向彼此靠拢。她们的兄弟在墓地里安眠,在墓园中,她们也为共同的父亲留好了位置。
&esp;&esp;执政官没有回答,他仅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自荷尔戈港事故后,他便精力不济,当亚伦下葬,这位年迈的老人一病不起,再不能处理政务,于是四大军港落入他的子女们手中。
&esp;&esp;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着,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他的脖颈处覆盖着什么灰黑色的晶体,若阿灰也在此,定能认出来那是与她患病的母亲身上一致的,矿化病病人体表析出的矿晶。
&esp;&esp;高浓度的矿晶粉尘进入血管,与血液细胞融合,产生结晶,覆盖脏器,让这具本就垂垂老矣的身体迅速衰败。
&esp;&esp;帝国掌控着至高权力、地位身份尊贵无比的执政官,感染矿化病后,也与矿石星最卑贱的矿场工人一样,无能为力、痛苦不堪地感受着生命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