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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见他神色不对,老陈更加担忧,“郎君没事吧?”
&esp;&esp;李珣回过神儿,摇头道:“没事。”
&esp;&esp;他记得他有两回产生过幻觉,那就是药瘾发作前。
&esp;&esp;自从吴嬷嬷去世后,他开始尝试戒寒食散,已经憋了数日,但眼下看来是憋不住了。
&esp;&esp;回到房里,李珣试着重新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头像被猫抓似的发痒,满脑子都是寒食散带来的快感。
&esp;&esp;无法入睡,他起床打开暗格,视线落到那几包寒食散上,想伸手去拿它,却又缩了回来。
&esp;&esp;他想起吴嬷嬷临死前的叮嘱,可是它又实在诱人。
&esp;&esp;内心天人交战,生理和心理对寒食散既抗拒又吸引。
&esp;&esp;他纠结了半晌,最后索性把它全烧了。
&esp;&esp;第二天李珣眼下泛青,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
&esp;&esp;老陈迷信,还以为是吴嬷嬷的鬼魂来勾人,导致他被魇住了没睡好才这样。
&esp;&esp;服侍他更衣时,老陈皱眉说道:“看来府里头还是得做场法事驱驱邪祟才好。”
&esp;&esp;李珣没有吭声。
&esp;&esp;去了政事堂后,整个上午他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发呆,甚至会无意识地做重复性动作。
&esp;&esp;这些细微的变化令人感到奇怪。
&esp;&esp;姜阁老数次看到他抠桌子的边缘,就像猫磨爪子一样,忍不住问道:“殿下的桌案有什么不对吗?”
&esp;&esp;李珣:“???”
&esp;&esp;姜阁老指了指自己的桌案,李珣后知后觉地垂下脑袋,把手缩进衣袖里,冲他做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esp;&esp;下午他稍加注意自己的行为,明明知道有些重复性动作很奇怪,但就是控制不住。
&esp;&esp;整天下来他几乎没怎么干活儿,魂不守舍的,精神也不大好。
&esp;&esp;晚上李珣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粥就撤下了。
&esp;&esp;见他颓靡不振,老陈忧心忡忡问:“郎君是不是病了?”
&esp;&esp;李珣撒谎道:“是有些不舒服。”
&esp;&esp;老陈:“那得叫金太医来看看。”
&esp;&esp;李珣摆手,“无妨,过两日就好了。”
&esp;&esp;晚上他再次睡不着觉,像幽魂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头毛躁不已。
&esp;&esp;他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走动,只觉得四肢百骸里都被那种堕落的,颓靡的,奇怪的东西缠住了。
&esp;&esp;犹如一头狂躁的野兽。
&esp;&esp;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寒食散已经能掌控他的心智了。
&esp;&esp;生平第一次,李珣感到了恐慌,那种对未来无知的恐慌。
&esp;&esp;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esp;&esp;他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找不到出路,现在明明刚过宵禁,他却觉得像过了好几天,漫长得看不到头。
&esp;&esp;心里面烦躁,他又大半夜的去练了会儿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手会抖了,药瘾发作时连剑都拿不稳。
&esp;&esp;这时候李珣才彻底慌了。
&esp;&esp;他是一个上战场的人,如果连剑都拿不稳,那还有什么用?
&esp;&esp;像见鬼似的丢掉软剑,他去冲了个冷水澡,混乱的理智才稍稍镇定了些。
&esp;&esp;再次回到房间后,李珣坐到床沿,从暗格里取出香囊。
&esp;&esp;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他忽然特别想林二娘。
&esp;&esp;她身上仿佛有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能让他安定,平和,身心愉悦。
&esp;&esp;半夜时李珣支撑不住小睡了会儿,醒来时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无尽空虚。
&esp;&esp;浑浑噩噩地熬了整晚,待到晨钟响起,李珣蜷缩在地上披头散发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esp;&esp;老陈在门外喊了一声,他没有回应。
&esp;&esp;老陈试着推门,见他在地上坐着,忙上前问:“郎君这是怎么了?”
&esp;&esp;李珣眼下泛青,皮肤苍白得反常,整个人阴郁而颓靡,叫人看着害怕。
&esp;&esp;老陈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李珣幽幽道:“去把林二娘找来,跟她说我病了。”
&esp;&esp;“郎君……”
&esp;&esp;“立刻。”
&esp;&esp;意识到他不对劲,老陈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