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启禀陛下,礼部林侍郎求见。”
&esp;&esp;——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人要进来掺合???
&esp;&esp;林椿被宣进来,跪的十分干净利落:
&esp;&esp;“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本不该打扰陛下与二位大人议事,但有些三部联合的事宜,须得问过二位尚书……”
&esp;&esp;他抬起头,极快地扫了余尚书王尚书一眼。
&esp;&esp;虽然念的是这二位的名号,但目光都没在这他们身上停过半刻。
&esp;&esp;“但微臣知道二位大人正忙着!”
&esp;&esp;“眼下只需借过荆侍郎白侍郎一用,我们几个先商议着就好!”
&esp;&esp;御书房里几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这位林侍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sp;&esp;反正尚书们吵架,两位侍郎不过是个添头,缺了也不影响什么……
&esp;&esp;小皇帝一点头,林侍郎就冲上前,把二位同级的同僚扯出去了,唯恐慢一步他们就在这扎了根儿。
&esp;&esp;户部荆侍郎看热闹还没看够,一出来得了解放就连连埋怨林椿多事;兵部白侍郎则若有所思:
&esp;&esp;“寿如早在外面等着了?”
&esp;&esp;林椿擦擦汗:
&esp;&esp;“是这回事。”
&esp;&esp;“从二位大人过来我就觉得要糟,刚才那句一出,我非得进去把你捞出来不可……”
&esp;&esp;白蓉镜朝他深鞠一躬:
&esp;&esp;“我知道惊险,还是要多谢寿如。”
&esp;&esp;林椿摆手。
&esp;&esp;姜十佩虽然现在都称一声惠亲王,但谁都心里有数:
&esp;&esp;除非遇上极重大极不得已的场面,这人的名字封号最好半个字都不要提。
&esp;&esp;本来争的事情就敏感,朝野都提心吊胆,担心两部打着打着,就和十年前那场大的捅到一起去。
&esp;&esp;要是今天真应验了……
&esp;&esp;几人回头看看御书房的方向。
&esp;&esp;荆中和尚在嘴硬:
&esp;&esp;“我觉着,应该没事吧……”
&esp;&esp;他家大人怎么就脑子抽了那一下呢?
&esp;&esp;他一转头,看见白蓉镜和林椿已经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祈祷上了。
&esp;&esp;……
&esp;&esp;奉德十五年,先帝正春秋鼎盛,谁也猜不到四年后就要改元。
&esp;&esp;惠王彼时十八岁,势力相当的大,其背后的母家铁了心要托他上去当皇储。
&esp;&esp;毕竟其年龄合适,才华又无人能比。
&esp;&esp;大皇子已出家去了,二皇子成天窝在府里和妻妾弹曲作乐,不见什么出息。
&esp;&esp;这么一数,三皇子惠王实在是不二人选。
&esp;&esp;可是,前头虽没人挡着了,后面还有些小的碍眼。
&esp;&esp;尤其是杨家的贵妃,虽然合门避宠,地位却十分稳固。
&esp;&esp;其子姜孚早早称王立府,尚是不晓事的年纪,但暗地里的支持者也不少——
&esp;&esp;未来的新圣人,当年的七皇子,因此就这么被盯上,无知无觉中渡了一劫。
&esp;&esp;现在都知道说,圣人是有上天庇佑,不会为小人所危。可是亲身历过的都清楚,那一遭到底有多惊心动魄。
&esp;&esp;……
&esp;&esp;起先只是一条不起眼的情报,无声无息地递到了御案上。
&esp;&esp;内容是说,北边似有动作,有平民受到了侵扰。
&esp;&esp;这种消息常有。
&esp;&esp;一般来说,要是圣人闲着,就点一点管边防的人;若是没空,就这么放过去了。
&esp;&esp;反正无论如何,下面总会管好的,不出大事就行。
&esp;&esp;接下来二十几天里,类似的消息又不断报上来,频率超过了往常。
&esp;&esp;先帝抬了抬眼皮,不甚在意。
&esp;&esp;边境另有别的消息线,都未见异常,明面上的只是个流程,自可以不用管。
&esp;&esp;但两月之后,兵部职方司郎中竟在朝堂上直接提及此事。
&esp;&esp;他姿态做的很低,却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做了些慷慨之词,煽起一众人应和:
&esp;&esp;该打呀!
&esp;&esp;怎么不该打呢!
&esp;&esp;边境的百姓苦哇!
&esp;&esp;哪儿的人都有,一时竟看不出是谁起的头。
&esp;&esp;奉德年间的臣子本就比如今剽悍些,阳刚之气颇盛,没说几句,竟已有人挽袖子要振臂呼号了。
&esp;&esp;先帝紧急把脸拉下来,命令下一部上奏,把此事糊弄了过去。
&esp;&esp;回去一查,暗线依然没有回报异动,说边防正常得很。
&esp;&esp;先帝此时就已经生疑,怀疑有人背后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