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2)

&esp;&esp;——杨戎生有时真是好奇,这群同僚到底是实在爱演还是消息真的不通,总之是该造势的时候没慢过半步。

&esp;&esp;倒是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衬得十分不自然。

&esp;&esp;杨戎生琢磨着,但凡是有些心眼的,此时都该看出来前面那些话是在诈沈厌卿出来了。

&esp;&esp;林椿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眼里的阴沉替代。

&esp;&esp;大概是好不容易迎了他们礼部的帝师回来,摆到明面上了,丢人的却还是礼部的人,被下了面子不好收场。

&esp;&esp;知道了能如何?诈出来又如何?

&esp;&esp;朝廷是陛下的朝廷,陛下什么态度,下面自然也什么态度。

&esp;&esp;陛下召人回来,哪一个敢说沈参军擅离职守的?陛下要藏着人,哪一个敢说自己要扒开门看看的?

&esp;&esp;大家伙儿都是考试考上来的,官场爬上来的,怎么总有人爱把别人当傻子呢。

&esp;&esp;当就当,心里的想法没人能说什么;

&esp;&esp;但要是想把这群平均年龄四旬往上的老油条当枪使,去胁迫皇帝的宠臣,那就还是缺了点心眼。

&esp;&esp;果然,此时沈帝师站回了皇位之下最高的位置,脸刻薄地转了一个小幅度,袖手冷声答道:

&esp;&esp;“文州有事也先知会你,陛下召我回来也要告诉你;”

&esp;&esp;“不知你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esp;&esp;第79章

&esp;&esp;他这两句话将人呛得结结实实。

&esp;&esp;那越次上奏的员外郎张了张嘴, 到底没敢接下这句话。

&esp;&esp;话里都提了圣人了,他要是还往下说,滔天的大不敬的罪名立刻就要兜头扣下来了。

&esp;&esp;林椿甩着袖子, 几步上前,一个寸劲抽走了他怀里的画卷, 表情冰冷, 怨气比死了三天还重。

&esp;&esp;可是转过身去, 又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双手抬起,向帝师的方向一奉。

&esp;&esp;帝师也没给他好脸色, 眉眼依然结了霜似的凌厉:

&esp;&esp;“不必了,陛下已经看过,我这些年看的也够了。”

&esp;&esp;“这件事情我没有听说过,你这幅画卷是如何来的?”

&esp;&esp;他又转向被问责那人,看人的眼神和看一只蝼蚁差不多;

&esp;&esp;只可惜也无人声援被盯那人——虽然“谋反”一词并未直接点出来, 但方才的暗示和敌意已经足够明显。

&esp;&esp;别说是向来睚眦必报的沈帝师,舞到这里哪一个人头上,也都是要用尽手段报复的。

&esp;&esp;不过都是下朝回去再想办法,暗中操作;

&esp;&esp;能在皇帝面前这么撕破脸皮闹将起来,非一般的权势可为,站在这的估计也就沈帝师了。

&esp;&esp;如今的沈帝师都悬,还得是六年前的沈帝师。

&esp;&esp;皇帝的目光在半阶处和台阶下之间移了移,并未明显表态, 那也就是默许了不阻拦。

&esp;&esp;杨戎生一阵头疼:

&esp;&esp;真闹到这个份上了, 今日早朝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esp;&esp;结局都能猜到了, 就不能走流程走快点吗……

&esp;&esp;“是从文州民间所得!我方才已说了,文州民间已遍布此物——”

&esp;&esp;沈厌卿眯起眼睛:

&esp;&esp;“你说谎。”

&esp;&esp;文州的急信才来过, 并未报告如此异常;

&esp;&esp;鹿慈英可能隐瞒不报,但沈家人绝不会错过任何消息,若是真有慈英太子教画像更替这样的大事,信中一定会说明。

&esp;&esp;但,此人又说的如此有把握……

&esp;&esp;沈厌卿心中转过一转,对此事略略有了些猜测。

&esp;&esp;文州此时恐怕真是不甚太平,幸好沈家行事缜密,错开了这份信息,令对面无从得知他们刚通过信。

&esp;&esp;这些人应当本来打的就是时间差的主意:

&esp;&esp;信鸟之信说明三四天前文州尚无事,如今这画卷应该才开始流传,只是早早准备过了,京城文州都有副本。

&esp;&esp;倘若提前不知,现在才令人去查,只怕一来一回二十余天,文州早闹的不成样子。

&esp;&esp;到时候,鹿慈英即使是冤枉也洗不清。

&esp;&esp;得把这件事情按死了,让对面认清现实。

&esp;&esp;他忖度了一下,放着气氛再冷了一会,认真分辨过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才开了口:

&esp;&esp;“文州到京城,路程就有少说十天;”

&esp;&esp;“而据本参军所知,至少五日前文州还连这幅画像的影子还见不着,更别说什么遍布各家;”

&esp;&esp;穿着锦鸡的二品补子,拿着帝师的腔调,却用地方七品官的自称,听着在场人都一阵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