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之将 第25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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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双方的火箭拖着青烟划出弧线,火光照亮了平原上黑压压的齐国骑兵。以及,夜空中一种灰烬般细碎的东西。

&esp;&esp;“雪?”在前军指挥的叶星辞搓了搓指尖,继续从容施展号令,变换战阵。北风卷着雪粒,抽打帅旗,刺痛面颊。

&esp;&esp;二哥失算,陷在阵中,无法脱身。

&esp;&esp;叶星辞目光一凛:“听令,准备合围!”

&esp;&esp;令旗在火光中翻飞如蝶,骑兵配合重甲枪阵如雁翅展开,呈合围之势,等待下一号令。

&esp;&esp;“小五!狡诈的逆贼!”二哥高亢的骂声穿透喊杀,长枪的枪刃还挂着半片血淋淋的残甲,“你男人都要死了,也不回去送送?”

&esp;&esp;叶星辞的瞳孔骤然收缩,勒紧马缰。本该到来的合围,迟滞了。

&esp;&esp;“什么夫妻情深,敌不过功名!”二哥故意拉长语调,“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丈夫的骨头,也要枯了!”

&esp;&esp;叶星辞感觉,有冰锥刺入太阳穴。

&esp;&esp;“圣上在北昌朝堂有眼线!我的消息,比你灵通!宁王真的不行了!”

&esp;&esp;右翼传来战马悲鸣。趁着昌军指挥突然卡顿,齐军的骑兵撕开缺口,叶星辞的掌旗官连换三种旗语,都没能稳住阵脚。

&esp;&esp;二哥率军突围,全身而退。

&esp;&esp;绝佳的战机,一晃神便错过了。

&esp;&esp;“叶将军,你怎么了!”副将遗憾的嘶吼被淹没在铁蹄声中。

&esp;&esp;叶星辞攥着长枪的手指节发白,满是冷汗。眼前不断闪过楚翊的身影。

&esp;&esp;在亲口下令将兄弟正法,一夜未眠之后,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啪”地断了。杂乱的事和念头,像风疹一样发出来。担忧,寒意,从头皮顺着每一根发丝往外钻。

&esp;&esp;楚翊真的病了,快死了。

&esp;&esp;“要追击吗?”副将大喊。

&esp;&esp;“不知道。”叶星辞听见这三个字,从一个主帅嘴里冒出来,“不追了吧,退兵。”

&esp;&esp;昌军退潮般回营。

&esp;&esp;将士们议论,好像打得挺顺,怎么没大捷呢。似乎,是合围慢了。唉,多好的机会啊,难得齐军主动与我们野战。再想引他们出来,就难了。

&esp;&esp;战后例行军议,叶星辞主动检讨,自己在夜色中判断失误,号令迟滞,贻误了战机。

&esp;&esp;众将却没讨论方才的战况,而是追问主帅:“叶将军,若李大人没筹到粮草,你作何打算?”

&esp;&esp;有人担忧:“皇上为什么命我们退守重云关,会不会,朝廷和齐国已经达成了什么和议?还是说,朝中有奸佞作祟?”

&esp;&esp;又一人道:“我等这样抗旨,困住了两伙钦差,万一九爷的病……谁来保我们?”

&esp;&esp;叶星辞坐在帅案之后,被无数声音嗡嗡地围住,像捅了马蜂窝。他撑住额头,心越来越乱。

&esp;&esp;人生最残酷之处在于,你不知哪一刻是永别。也许,寻常的一面后,便再也没见过。

&esp;&esp;就像,他昨早还和司贤并肩为战,然后叫对方去洗洗脸,结果……

&esp;&esp;“我不知道,我要回家。”叶星辞霍然起身,抓起马鞭,失了魂般喃喃道,“九爷病了,我要回家。”

&esp;&esp;“叶将军……”众将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拦。这是去散心,还是撂挑子了?

&esp;&esp;回家,回家去!叶星辞在营中狂奔,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来到马厩,牵出白马,飞身而上,直冲辕门。没带任何亲兵,也没带水和干粮。

&esp;&esp;他伏身鞍上,在入冬的第一场雪中驰骋,一鞭紧过一鞭。蹄铁的脆响刺破夜幕,斗篷在身后猎猎翻卷。他嫌碍事,解开系带,任其飘走。

&esp;&esp;轻雪碰在眼珠,凉凉的。他眯眼,回望营区模糊的灯火,又加了一鞭。

&esp;&esp;雪球儿浑身发汗,喷出白雾,渐渐显出疲态。山林深处传来狼嚎,像钝刀划开冻僵的夜幕。

&esp;&esp;第390章 拨云见日

&esp;&esp;叶星辞忽然勒马。

&esp;&esp;他想起,和好后那一次久违的缠绵。他们紧密相连,像两块烧红的铁,说好不再有一丝秘密和欺瞒。

&esp;&esp;“他不会骗我的。说装病,那就是装病。逸之哥哥那么疼我,怎会忍心让我因为错过最后一面而难过?我必须信任他,并且,不辜负他的信任。军中粮草不济,我怎能擅离职守,抛弃同袍?我走了这么远,不是为了在这一刻退缩!”

&esp;&esp;叶星辞揉去粘在睫毛的雪,正要调转方向,忽见西边驰来两骑。他拔出佩剑,高声喝问:“口令!”

&esp;&esp;“我等是驿使,送信的!”来人回应。

&esp;&esp;待两骑近了些,叶星辞看清驿使背后的旗子,还剑入鞘。两张脸也眼熟,常来营中送信。两名驿使停在他面前,认出了他,立即下马参见。

&esp;&esp;叶星辞问送什么信。

&esp;&esp;“顺都来的六百里加急,您的家信。”驿使双手递上信函。

&esp;&esp;叶星辞心口紧了紧,用僵冷的手指接过。封套里,是个圆溜溜、沉甸甸的家伙。难道,逸之哥哥寄了个饼给我,敦促我好好吃饭?

&esp;&esp;他疑惑地撕开封套,一道亮痕显露。

&esp;&esp;他取出那物,怔怔地看着。雪夜清冷的天光之下,一个英朗的年轻人也看着他。鬓角微乱,目光如刃。

&esp;&esp;楚翊一字未写,只送来一面小小的铜镜。可叶星辞读懂了镜中的千言万语:无论何时,都相信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自己就是破解之法。

&esp;&esp;叶星辞将铜镜揣进怀里,调头驰回军营。灯火愈发清晰,他的心也如明镜般一片雪亮。

&esp;&esp;一众将领没得到散会的命令,仍聚在中军大帐,正成群地议论。忽地一阵风雪卷入,叶星辞阔步回到帅案之后,从容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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