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另一只温度更高的手急忙拍打他手臂,柳晨锐声音在近处响起,“贺肖?”一触手下滚烫,柳晨锐先是微微放下心,随即心又悬了起来,转而问蒋提白:“他是不是……”
&esp;&esp;蒋提白淡淡嗯了一声,贺群青微微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才定睛方向,还没彻底聚焦,就被一只大手挡住了眼睛。
&esp;&esp;贺群青:“……?”这又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好好休息?不让我看他?蒋提白心思实在难猜。
&esp;&esp;贺群青幽幽叹气,蒋提白手指微动,像是恨不得把他的嘴巴也堵上。
&esp;&esp;很快江远也来看过他,强自镇定道:“我去打点水,小蒋,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小肖。”
&esp;&esp;四周似乎越来越安静,贺群青意识彻底恍惚起来,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隐约听到黄渔刻意压低的声音:“贺肖怎么了?”这一问却没得到回答,褚政说风凉话的声音跟着飘远了:“……没错,是小孩就该早早上床睡觉……开门!!”
&esp;&esp;贺群青一惊,指尖微颤,想睁开眼看看褚政又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大喊开门?
&esp;&esp;是出了什么事?
&esp;&esp;可眼皮有千斤重,整个身体更是零散得拼凑不起来一样,贺群青浑身又痛又冷,仿佛成了一些毫无体温的东西。
&esp;&esp;耳边本来变小的声音,敲锣打鼓一样叫嚣起来,听着听着,根本不是褚政的声音。
&esp;&esp;那是一把低沉不耐的粗重男声,在门外低骂,骂几句重重敲门,朝门里喊:“开门,把门打开,我就问你家几个问题!……你们都不配合是吧?不配合就是有嫌疑,你们是不是心里都有鬼?喂——老子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操!你娘开门——开门——”
&esp;&esp;声音越来越巨大,声势惊人,那门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撞开——贺群青猛然坐起身,直感到胸腹空荡荡地难受,好像身体里多出了许多空档一般,低头一看,他瞳仁紧缩,险些喊叫出来——
&esp;&esp;自己上身竟骨肉分离,半边身体遍布可怖的新鲜割痕,另外半边,胸口往下俨然只剩凌乱支棱的肋骨,红肉全然冰凉,白骨触目惊心!
&esp;&esp;“诶?怎么是你先来了?”
&esp;&esp;身后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
&esp;&esp;贺群青浑身冷得发抖,抬起震动的视线看过去——朱酒贡手中玩着一把斧头,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他。
&esp;&esp;……
&esp;&esp;……
&esp;&esp;床上昏睡过去的贺肖忽然动了一下,坐在一旁的蒋提白立刻有所感应地低头看去,发病时本该安安静静的贺肖神态竟透着不安,落在床单上的指尖也在不住地尝试收拢,每每握拳没有成功,手指就中途泄了力。
&esp;&esp;停顿数秒,蒋提白忽地将人推向里侧,自己在旁边挤着躺下了。
&esp;&esp;只是他躺能躺下,但浑身根本无法放松,甚至越来越紧绷——直到他猛然睁开眼瞪着床顶,起身对褚政两人阴森道:“你们俩给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