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将兵器指着狼王的背影。
&esp;&esp;陈辅弼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战鼓的声音。
&esp;&esp;一声,一声。
&esp;&esp;沉重,肃杀。
&esp;&esp;哪里来的战鼓声音,吵闹人心烦啊……
&esp;&esp;狼王低头,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那所谓的战鼓声音,其实一直都只是自己的心跳罢了,那所谓催促此生这一甲子不甘心奋起的战鼓,正是这男儿的心跳之声。
&esp;&esp;‘我这样的人,是该死在战场上的。’
&esp;&esp;他忽然垂首,露出一丝微笑。
&esp;&esp;狼王双腿猛然一夹神驹,这顶尖的龙首神驹昂首嘶鸣,一双眼睛里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在瞬间疯狂似的,朝着前面冲锋而去,狂风暴起。
&esp;&esp;神驹龙马瞬间爆发的加速度,几乎拉出残影。
&esp;&esp;老和尚大喊一声:“不要!!!”
&esp;&esp;千军万马眼睁睁,看着那狼王的坐骑带着他往前,也因此,只是枪锋刺穿了狼王心脏的神枪寂灭,被这样一带,狠狠往前,几乎全部从狼王心口捅穿出去。
&esp;&esp;鲜血从背后涌出,化作大片血色的雾气。
&esp;&esp;千军万马,齐齐放箭,万箭齐发,以阵势的牵引,朝着狼王射杀而去。
&esp;&esp;狼王也在瞬间靠近了军神姜素。
&esp;&esp;他睁开双目。
&esp;&esp;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所谓孩子,所谓的天下,还有李万里,还有那复姓澹台的女子,皆从此身此心之中散去,唯独耳畔那汹涌霸道的鼓声,猛然落下。
&esp;&esp;我这样的人……
&esp;&esp;双手握着战刃,从上而下斩下。
&esp;&esp;军神爆发神威,狼王心脏,武道传说体魄,被彻底搅碎。
&esp;&esp;那把战刃也在同时,斜着斩下,气焰如虹,以死为招,斩在了姜素的脸上,将他脸上斜着斩了一刀,军神姜素的左眼,被狼王直接斩碎。
&esp;&esp;铮!
&esp;&esp;战刃脱手,落在地上,鸣啸不已。
&esp;&esp;狼王陈辅弼双眼浑沌。
&esp;&esp;此生的生机在这最后的爆发之中燃尽。
&esp;&esp;而非是因为伤势而死。
&esp;&esp;年幼的时候,偷偷跑到了父亲的国库里面,那里面有金银财宝,皇宫之中,多有美人如玉,武库之中,则是神剑兵戈,武功秘藏,应有尽有。
&esp;&esp;可是他都不喜欢,只是转来转去,后来看到一面古朴的战鼓,好像只是一面寻常的战鼓,只因为曾是陈国建国时,一支勇烈战死的部队所用,故而收藏罢了。
&esp;&esp;年幼的陈辅弼握着拳头,轻轻在这密室里面,砸了下古朴的战鼓,这东西不是什么很宝贵的东西,他很快就不在意了,但是在那之后,绵延此生,战鼓之声,不曾断绝。
&esp;&esp;战鼓汹涌,此生奋进,正是这不屈不甘的野心。
&esp;&esp;千军万马,刀剑齐鸣,那战鼓声音猛然激昂,旋即顿住。
&esp;&esp;战鼓落下,最后一声。
&esp;&esp;狼王陈辅弼,战死沙场。
&esp;&esp;力竭,而亡!
&esp;&esp;第94章 李观一苏醒
&esp;&esp;痛,痛!
&esp;&esp;李观一眼前的视线昏昏沉沉,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飘飘荡荡,时而像是要飞到云端,有时候又要沉入渊底。
&esp;&esp;在这种时候,他似乎又有了年少的时候,身中剧毒,浑身上下,各处都疼得控制不住的感觉。
&esp;&esp;这种痛苦每时每刻都在,不曾间断。
&esp;&esp;似乎都是从他骨头每一处细微的裂隙中翻涌上来。
&esp;&esp;剧烈的痛苦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
&esp;&esp;原本在体内流转的,有一股温润之气,用以对抗这种撕裂般剧痛,让身体处于舒服的状态,但是此刻,这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似乎终于要散尽了,一点一点,从他体内消失。
&esp;&esp;在最痛苦难熬的时候,李观一只感觉到那种剧痛无比的痛苦从骨头,从四肢百骸的每一条裂隙里面,汹涌地扑上来,让李观一恍惚之间,回到了记忆之中自己第一次中毒。
&esp;&esp;婶娘抱着自己,唱着给孩子听的歌谣,才慢慢把那种剧痛之感压下去。
&esp;&esp;而在李观一微微挣扎的时候,手掌上传来温柔细腻的触感,就像是记忆之中的婶娘拉住他的手,陪伴着他熬过那种最痛苦最弱小的岁月。
&esp;&esp;李观一下意识反手抓住手中的东西,细腻温柔的感觉陪伴在身边,让他逐渐安心,似乎从四肢百骸里升起来的痛苦之感,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esp;&esp;不管什么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esp;&esp;每每他四肢百骸都升起那种撕裂般痛苦的时候,那温润的感觉和安心之感都在身边。
&esp;&esp;李观一熬过了那层层痛苦,又陷入了沉沉的安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