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恶,说话为何要大喘气。
&esp;&esp;“呵,赵先生真幽默。”赵传薪不再跟他扯淡:“好了,请让出一条路。”卢押朝英兵抬抬手,一群士兵分出一条通道,容赵传薪他们通过。
&esp;&esp;李之桃又紧张起来,万一卢押出尔反尔,那即是刀斧加身,万劫不复。
&esp;&esp;然而赵传薪纵马前行,浑不在意的将步枪插在马鞍一侧的枪套里。在路过卢押的时候,卢押目光锁住赵传薪,想看出些端倪。
&esp;&esp;可是他发现赵传薪真的很放松,甚至还哼起了歌曲:lendsneverdie,rytiyoublledforreachggreatness……忽然赵传薪顿住,伸手掏了一根雪茄,朝卢押丢去。
&esp;&esp;雪茄在空中打着旋,卢押下意识手忙脚乱去接。
&esp;&esp;“这是亚古珥产的雪茄,送你一根。”本来势均力敌的气场,顿时朝赵传薪倾斜。
&esp;&esp;后面的李之桃见了,惊觉自己这等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和赵生没得比。
&esp;&esp;卢押忽然就有了气急败坏的耻辱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也是百战老兵,在任总督前,一直在非洲帮英国打仗。
&esp;&esp;现在还没打,就让人觉得高下立判。这如何让他不恼?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否则就显得自己格局小了。
&esp;&esp;赵传薪见他脸色涨红,却不开口,顿时连面罩都不戴了。摘掉面罩后,他鹰睃狼顾,嘴角扯起,朝卢押和紧张兮兮的英国士兵笑了笑。
&esp;&esp;有时候气势上的取胜,比真刀真枪更管用。微笑变成了狂妄的笑,赵传薪马背上摇头晃脑:“venividivici!”卢押脸色一变。
&esp;&esp;这是拉丁文,凯撒说过的话,他能听懂其含义。他有些愤怒,一直以来,有资格说这话的,向来都是他们日不落。
&esp;&esp;这让他有种被人抢台词的愤怒。他锃亮的大额头上,血管鼓动,阻碍了滑落的汗水。
&esp;&esp;他鼻息咻咻,拳头松开握紧,握紧又松开,反复数次。他回头看看脸上露出惬意的士兵,终究是叹口气:“撤军!”没等到枪声,赵传薪拿面罩扇了扇风:“害,啥也不是!”实际上却是再次松口气。
&esp;&esp;他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但是只要卢押不敢开枪,那他在任期间,玄天宗就稳了。
&esp;&esp;吹水驹好奇问:“掌门,刚刚你说了什么,莪看那卢押要气疯了,我都担心他会突然下令开枪。”
&esp;&esp;“我说的是拉丁文,意思是我来我见我征服,是古罗马皇帝凯撒说的话。”吹水驹挠挠头:“先生,为何不说咱们的皇帝说的话?”
&esp;&esp;“废话,卢押不懂汉语,我说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我说大风起兮云飞扬,他能听懂咋地?”
&esp;&esp;“哈哈……”众人起笑。和赵传薪他们已经有段距离的卢押,听到了后面大声的谈笑,看看己方人马垂头丧气,两相比较,更加来气。
&esp;&esp;“攘外必先安内,一群狗东西,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另一侧,李之桃问:“掌门,你为什么一再的逼迫卢押?是了,掌门肯定是算准了卢押不敢动手。”赵传薪心说我算个嘚儿啊算。
&esp;&esp;这就是赌,赌卢押小心谨慎不敢动手。嘴上却高深莫测:“凡是杀不死我们的,终将让我们变的更强。”众人细细一品,有道理啊!
&esp;&esp;吹水驹看看周围的一众裁决者,可不是人人脸上都有傲气怎地?再看赵传薪那挺拔背影,顿觉高大。
&esp;&esp;赵传薪说:“干饭,我命你为侦察兵,去前面侦查敌情,别阴沟翻船了。”干饭晃晃狗头,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速度极快。
&esp;&esp;李之桃啧啧称奇。他早在鹿岗镇,就见识了干饭的聪慧。可再次看见赵传薪和它无障碍沟通,依然觉得神奇。
&esp;&esp;他说:“掌门,其实根本用不着。在港岛的这些小打小闹,比不得北边的战阵。勇义堂有几个场子,马栏,鸦片馆,骨场,赌场,我们一抓一准儿。”
&esp;&esp;“你要是总抱着这种想法,早晚都会出事。”赵传薪瞥了他一眼。
&esp;&esp;“别人都管我叫战神,你可知我的枪从来都是上膛的状态吗?”
&esp;&esp;第307章 你他吗就是赵传薪?
&esp;&esp;李之桃若有所思,不过大概率是听不懂的。这种人,就不能和他正常说话。
&esp;&esp;所以赵传薪乐呵呵道:“没事,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我让吹水驹顶上你的位置。”李之桃:“……”吹水驹先是眼睛一亮,又马上装出一副死了个大哥的悲恸:“大哥以后你要小心些,吾难当此重任呀。”赵传薪:“……”真他妈是个戏精。
&esp;&esp;虽然港岛的天气有些热,还容易得香港脚。但李之桃想到死后,远离了高薪的职位、在握的权力、隔三差五去骨场找女汉子松骨、以及那些如今已经有条件去吃的美食,忽然心痛的无法呼吸。
&esp;&esp;“放心吧,掌门,我一定会小心的。塘尾,你带人,先行一步,去勇义堂几个场子踩点。”这贱骨头,好好和他说话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勇义堂的堂主叫黑骨仁,黑骨仁在港岛的江湖上名声很好,讲究个以和为贵。
&esp;&esp;后来有个电影,就叫《以和为贵》,原型就是黑骨仁。本来,黑骨仁想要组建个
&esp;&esp;“和”字头,整合港岛的各个港口。他想要让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发生纠纷,则摆上一桌,找他这个坐馆作为中间人,统统以
&esp;&esp;“讲数”方式解决。然而,玄天宗义军突起,直接吸纳了几十个堂口。玄天宗也非蛮不讲理,心生抵触的堂口全凭自己心意,想入就入,不想入就自己发展。
&esp;&esp;有些堂口手里拿捏着某些伤天害理的营生,在玄天宗崛起后,他们全面接管了港岛的这方面生意。
&esp;&esp;这背后,又有冯华川这类商贾的影子。所以不但没受损失,反而生意愈发的大了。
&esp;&esp;黑骨仁整合了这些堂口,各堂口统统以
&esp;&esp;“和”字为字头,比如勇义堂,如今叫和勇义,洪胜会叫和洪盛等等。但和玄天宗不同的是,和字头的各堂口结构依然松散。
&esp;&esp;黑骨仁此时就在鸦片馆,正和管理马栏的杰克弟喝茶。杰克弟和黑骨仁他们终日长衫马褂不同,他标新立异,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西装,挂着怀表,手里还总拎着一根文明杖。
&esp;&esp;“仁哥,骝王越来越过分了,他们本钱足,把马栏装潢的像是皇宫,连鬼佬都喜欢去他们那里玩。再这样下去,弟弟我就没活路了。”黑骨仁国字脸,一袭黑色褂子,头戴瓜皮帽,上面镶着翡翠,气质沉稳。
&esp;&esp;他夹着一根烟,淡淡道:“总会有出路的。我听说你最近又开始经营猪花的生意?”杰克弟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泄露出去的:“没办法呀仁哥,骝王抢我生意,我手下的弟兄也要吃饭的。”黑骨仁弹了弹烟灰:“你怎么做生意,我不会过问。但我听说你打着鹿岗镇慈善会的名头去做事?”
&esp;&esp;“那又怎样?”杰克弟不以为意,反而乐呵呵的说:“仁哥你不知道,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学生,如今在西洋可抢手了。用慈善会来骗,一骗一个准。”
&esp;&esp;“那你可知道鹿岗镇慈善会的来头?”
&esp;&esp;“不就是一群土包子北佬么?有俩臭钱,就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不利用他们利用谁?”黑骨仁心中鄙视,杰克弟看似与时俱进,实际脑袋里装的都是屎,什么都不了解,就敢打人家名头。
&esp;&esp;看书喇他劝说道:“我帮你打听了。北佬讲究绿林,绿林名气最大的北佬叫赵传薪,赵传薪是鹿岗镇话事人。玄天宗的掌门,也是赵传薪。”杰克弟惊奇道:“玄天宗掌门不是那个叫李光宗的吗?”
&esp;&esp;“他只是副掌门,相当于咱们的白纸扇。”杰克弟冷笑:“那正好一箭双雕,利用他们赚钱,也算报复了玄天宗,谁让他们那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