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管他究竟是否真清廉,至少表面上,他致死都是一个典型的旧时社会的正人君子。
&esp;&esp;师爷却击掌道:“此乃好事。此前,葡萄牙人嚣张跋扈,悍然入侵九澳山,经他赵传薪这样一闹,葡萄牙人定然会收敛。”
&esp;&esp;张人骏不以为然:“葡萄牙人,看似低调谨慎,实乃卑鄙无耻,惯能得寸进尺。他们隐忍也只是一时,但凡时局稍有松懈,便要卷土重来,历史可证明这一点。”
&esp;&esp;明朝时期,葡萄牙人靠着厚颜无耻和小恩小惠,愣是将澳岛占据,直至今日。
&esp;&esp;动不动就试探一番,如果发现中国强硬了,他就消停消停。
&esp;&esp;一旦不管他了,立刻又跳出来。
&esp;&esp;活脱脱一丑角。
&esp;&esp;便这样一点点的蚕食,逐渐将他们的租界范围扩大。
&esp;&esp;师爷说:“日本人拒不承认东沙岛屿归我大清,丑恶面目当真令人气愤。”
&esp;&esp;张人骏点头:“按察使王秉恩博览群书,我已央他寻找海图,交付外务部,递日本公使,望日本人勿胡搅蛮缠。”
&esp;&esp;在领土方面,张人骏讲究的是寸步不让。
&esp;&esp;主权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
&esp;&esp;但积重难返,周馥遗留下的历史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纠正回来的。
&esp;&esp;师爷捋着胡须,眼里有光:“山西方面,百姓游街,呼吁赵传薪出手。赵传薪甫一回国,便要闹出些动静,朝廷糊涂,实不该与他闹僵。他若能给日本人些教训则更妙了。”
&esp;&esp;张人骏怫然不悦:“你才糊涂。家国大事,岂能寄希望于一介布衣?朝廷这才刚撤了他的海捕文书多久?”
&esp;&esp;以前赵传薪连布衣都算不上,而是江湖大盗。
&esp;&esp;师爷讪笑,但心里不以为然。
&esp;&esp;赵传薪理论讲确实是个平头百姓。
&esp;&esp;可就这么个平头百姓,整个大清上下都害怕的战舰,他却说干沉就干沉了,试问还有谁具备这个本领?
&esp;&esp;今早上师爷上街,街头巷尾全在议论这件事。
&esp;&esp;老百姓红光生面,各个眼睛发亮。
&esp;&esp;那一艘艘游曳在大清沿海的列强战舰,实乃压在大清头上的一块巨石,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
&esp;&esp;……
&esp;&esp;赵传薪没有离开澳岛。
&esp;&esp;他不大了解葡萄牙人的性格,担心他们会去蜀山报复。
&esp;&esp;天气依旧晴朗。
&esp;&esp;赵传薪在九澳山的一个小村子里晒太阳。
&esp;&esp;为何没在氹仔岛,而选择九澳山?
&esp;&esp;因为那里的地形,不适合跑路。
&esp;&esp;九澳山距离氹仔岛不远,地形对赵传薪来说可谓是四面漏风。
&esp;&esp;加上澳督府在南湾,中间隔着氹仔岛,要到九澳山,赵传薪能提前收到风声。
&esp;&esp;他不担心正面刚,但尽量避免敌人有机可乘对他施展阴谋诡计。
&esp;&esp;此时,一个宽头大耳的青年,带着两个挑着担子的伙计,来到了九澳山。
&esp;&esp;他叫卢廉若。
&esp;&esp;这个名字,或许拿不上台面。
&esp;&esp;但要说他爹,那在澳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此时的澳岛“赌王”——卢九。
&esp;&esp;今年卢九在戏园子自杀之后,他们家的声望快速跌落神坛。
&esp;&esp;为何卢九自杀?
&esp;&esp;事情要追溯到1903年,当时的两广总督岑春煊全省禁赌。
&esp;&esp;那次禁赌,和之前的禁赌完全不同,是动真格的。以往都是两广总督拿着禁赌的幌子圈钱,给钱就放开口子。
&esp;&esp;那次岑春煊却是认真地。
&esp;&esp;1904年,卢九的产业经营不下去了,负债累累。
&esp;&esp;而被没收的二百万两银子,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
&esp;&esp;其实哪怕如此,他的生活也远比正常人要滋润。
&esp;&esp;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esp;&esp;在今年,卢九还是自杀了。
&esp;&esp;子承父业,卢廉若接了盘子,继续经营赌和烟,还有山票和铺票,但是白鸽票和彩票这些却无法经营了。
&esp;&esp;当日,一群赌坊老板聚会,就有卢廉若。
&esp;&esp;在卢九死后,卢家在赌这一块失去了话语权,那天卢廉若很沉默,最后他也选择不和赵传薪作对而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