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带着忌讳，“总之你千万别找错人了啊。”
学姐走后，蓝玥走进实验楼。
与从外看上去典雅古朴的风格不同，实验楼的装修很新，墙壁和地板都是白色的，干净简洁又具有现代化特色。
她来到四楼，顺着走廊走到底，来到了面试地点。
实验室的门竟然没关。
蓝玥站在门口往里望，房间的窗帘拉着，密不透风，灯只开了一盏，清冷幽暗的白光下，室内显得冷清，空气中飘着橡胶和电路板的味道。
是她非常熟悉的，类似机房的味道。
唯一的那盏灯下，有个男人坐在电脑前。
他侧对着她，显示器的光打在他削瘦的下巴，看不清脸。
蓝玥下意识看向他在键盘上敲打着的手，学计算机久了，就像男生喜欢看美女，她养成了喜欢看别人手的习惯。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在黑色键盘映衬下，白得突兀。
偌大的实验室，只有他一个人。
蓝玥等了一会儿，男人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意思，手指都没有停顿一下，敲击声不快不慢，富有节奏感。
“那个，”
蓝玥谨记学姐的叮嘱，鼓起勇气问：“请问您是言师兄吗？”
沉闷的空气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停，紧接着一道低沉冷倦的声音响起。
“有事？”
这算是默认了。
蓝玥松口气，赶紧走过去恭敬道：“言师兄您好，我叫蓝玥，学的是计算机系软件工程专业，唐风老师让我来找您面试。”
“唐风？”
男人声音有一丝松动和古怪，微微抬起下巴，偏头看向她。
“他让你来找我？”
光影浮略，蓝玥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呼吸微滞。
男人神情冷淡，眼睛是浅薄的内双，眸色漆黑深邃，鼻梁很高，是薄情的面相，他挑起眼角看过来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同时又有种让人心悸的美丽。
研究院的师兄……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蓝玥有点震惊，好在她很快回过神。
“对的，他让我来找您。”
“这是我的在校履历，请过目。”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纸。
男人没有接，看着她思衬几秒，简洁明了问：“你会什么？”
蓝玥有做过功课，很快答道：“c语言，java语言相关编程我都会，也学过ps、cdr，能简单地做一些网页设计，然后我还会剪辑视频……”
“没问你这个，”男人打断，“我是问，你自己写过什么代码，编过什么程序。”
蓝玥愣了一下，“就，学校教的那些，但还没自己设计过，进实验室也是抱着学习的目的……”
男人似乎笑了下，唇角微微往上翘，眼底却没半分笑意。
“我这里不是教室，我也不是老师，我要的是会干事的人，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说着，他扫了一眼她的穿着。
色彩红艳的及膝长裙。
和这里格格不入。
蓝玥被他看得窘迫不已，火辣辣的感觉从脸烧到脚。
她在原地尴尬地站了两秒，虽然很想立刻离开这个社死之地，但为了读研，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挣扎：“我，我不是花瓶，虽然可能实践经验不足，但我一定努力，您能不能再考虑……”
“回去吧。”男人把头转了回去，重新看向电脑，本就冷感的声音一丝情绪都没有，“去和唐风说，我这不是垃圾回收站，别什么都往这塞。”
蓝玥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脑袋有些宕机，呆呆看着男人冷冽的侧脸。
脑中只有两个字。
完了……
面试结束后，蓝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实验楼的，头顶艳阳高照，心却仿佛在南极，拔凉拔凉的。
回到宿舍，蓝玥一句话也没说，直挺挺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
室友们本来想问她面试结果怎么样，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没戏了，都识趣地没有提起，把手机音量调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