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林心蕊啊?”丁若薇一脸吃到大瓜被噎的表情。
“你才知道?”
“还真不关注这个。”
“我们班这几个挫男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只是我的信息网太强大,想不知道都难。”
丁若薇笑趴。
“唉,爱情的力量啊,”童越感叹着,掏出小圆镜,对镜扒拉头发:“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啊。”
丁若薇拆台:“你每天都在遇到吧?见一个爱一个。”
“你懂什么啊!”
春早听得如坐针毡,完全代入自己。
孔雀开屏……她现在的样子算吗——最近照镜子的频率确实较之以往翻倍增长,每天早上出房间前都会先认真梳理好头发,偶尔偷懒不用的护发素和洗面奶也一次都不再落下……
此刻箍在马尾辫上,前所未见的大肠发圈就是最为赤裸的罪证。
春早埋低脑袋,双颊微微升温。
原来这样就是喜欢吗?
她喜欢……原也?
不会吧。
体育课下,假借尿遁,春早翘掉固定小团体的小卖部之约,去了趟厕所。
站在隔间里,她将头上的发圈小心取下,才如同卸去重负般吁了口气。
刚要推门出去,春早又退回去。
会不会太……欲盖弥彰。
她又绑回去。这么来回折腾,背脊生出的热意不输刚刚课上刚跑完八百米,心跳也是。
她佯装平心静气地走出卫生间。
可能真印证了什么“墨菲定律”,越是躲避的人或事越是无处不在,逃无可逃。开学以来,她头一回在走廊单独碰上原也。
与其说碰上,倒不如说是,她先看到了他。
总是一眼就能看到他。
男生正跟同学前后出门,他在前,另一位男生在后,兴许是讲完话了,他掉过头来,笑意还未完全褪去。他真的很显眼,甚至是扎眼,校服的用料在他身上似乎都要比别人的白上三个色号。
春早步伐微滞。
他好像看到她了……
春早立即将视线抛去空处花圃的那些矮丛灌木上。
她开始批评自己的刻意。
可就是突然无法直面他,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稀松平常地问好,甚至耻于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好在——童越和丁若薇各自握着一根甜筒出现在视野里。
她像抓住一根浮木,急切又若无其事地跑过去,挽住童越胳膊:“好啊,你们吃冰淇淋都不带上我。”
“你自己说要去厕所的……”
“就是啊……好啦,给你舔一口。”
“啊——”
谢天谢地。
可以「自然」地视若无睹,「自然」地擦肩而过,「自然」地掩饰所有呼之欲出的情愫。
回到座位才能够大喘气,春早抽出笔记本扇风,去燥效果并不明显,就又抓起同桌架在一边的小花手持风扇,开到最大模式,呼呼地把气流往脸上猛灌。
可男生转瞬的视线还是像炭炉上的一滴焦糖,渗漏在她耳尖上。
再顺着血管丝丝缕缕漫透全身。
温度根本降不下去,还有燎原之势。
春早绝望地把脸埋进胳膊里。
身体里翻涌起未曾有过的潮汐效应,温烫的海水一荡,一荡,永无止息。
—
这学期的国庆跟中秋衔接在一起,除去高三,宜中低年级都严格遵循国家法定假日规定,休八天。
春早的假期安排与往年无异,跟妈妈回家,然后,学海无涯,再抽一天跟童越出门逛街换气。
收拾好两套换洗衣服,给窗台的花草浇透水,春早提着行李袋走出房门。
春初珍还在检查是否有物品遗漏,她就先去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