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集团这么个钻石单身汉不也有对象了嘛!嗐, 多少小姑娘要嚎啕了。
司机按照周工的吩咐,把这对“母子”送回了周工的住处。
公寓楼的门禁密码和入户密码,周乘既都发给了曲开颜。饶是曲开颜声称他们可以自己上去, 四五十岁的爷叔勤恳地摇头, 说是周工关照的, 一定要把你们娘俩送上楼。
曲开颜的行李交给司机师傅拿,贺冲儿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伏在她的肩头, 她自然不需要师傅帮忙抱。
好嘛。师傅刚才有意说娘俩,这位小姐也没否认。
果真了, 果真他们有个孩子。
曲开颜经由人帮忙,顺利地上了楼,入了室。直到她感怀地把司机师傅送走,阖门之余,她才有空打量周乘既住的房子。
p城寸土寸金。这个地段这样的白领公寓,应该不是他买的。倒不是他买不起,而是这里的装修风格,不太贴他的性情。
大体上还是蛮性冷淡风的。只是厨房和卫生间的门,都是那种谷仓门。曲开颜私心评价,不符合周某人审美,他能简最简的人,绝不会凹这种审美腔调。
室里大件都用防尘布遮着。房子地板到门窗应该是定期有人过来保洁过,没什么灰。但也没什么人气。
曲开颜去到朝南的那间卧房里,把贺冲儿安置到床上,也四下打量,才发现一个问题:周乘既好像没有回来住。
里外没有他的行李。
或许他赶去公司还没来得及回来落脚。
正这么思索着,她转去卫生间想洗个手,旋水龙头才发现没水。室里也只剩下简单照明供电在。
就在这个档口,大门那头有清晰的入户解锁动静。
曲开颜本能地跑了过去,用最没事人的口吻,朝门外解锁进来的人,无缝连接道:“你家没水。”
周乘既一手提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袋子,一手手臂上挽着风衣外套。脸色不大好,甚至丝毫不欢迎的样子,自顾自脱鞋换鞋,瞥到曲开颜是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招呼她。
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贺冲儿呢?”
曲开颜沮丧到了,“喂,谁才是你最亲的人啊!”
周乘既在房里床上看到了睡着的贺冲儿,这才勉强放心的样子。然后轻车熟路地去开闭闸的水和电。
曲开颜就那么不作声地站在玄关到客厅的交界处。周乘既再第一时间开了空气净化器和扫地机器人,直到扫地的工具人嗡嗡动起来,房子的主人才过来扽曲开颜的手。
她刚才咋呼的第一句就是没水。
洗手台淌出热水来,周乘既拖曲开颜的手来冲,也翻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手。甚者,还要把投洗的湿毛巾来给她擦脸。
大小姐笑了下,别开脑袋,“我还没卸妆呢。”
有人不管不顾,托着她的后脑勺就硬给抹了下脸。
曲开颜又气又笑,再闻到他一身很重的酒气,“你应酬了?”
“嗯。”
“我打搅你了?”
“本身就快结束了。”
曲开颜鼓鼓嘴巴,“你不欢迎我来。”
周乘既用给她洗脸的毛巾,很潦草地擦了下自己的手和脸。然后,毛巾也不理不挂,就那么扔在台面上,视线落到曲开颜脸上,“你来我欢迎,你把贺冲儿带过来,就太胡闹了!”
“我和疏桐说过的呀,她都答应了。”
岂料周乘既严肃极了,“她答应也不行。”
曲开颜一秒委屈,“你也觉得我干不好这些是不是?”
周乘既定神的思绪,终究一秒退让了些,“那是别人的孩子,你不可以这么任性地担责任,知道吗?”
“我跟你说过的,贺冲儿出生都是我陪着进去的。我带贺冲儿不是一次两次了。疏桐包括贺家我舅舅舅妈都是清楚的,她这样把孩子丢给我也不是头一回了。再说了,你不知道小孩到晚上就只认妈妈嘛,贺冲儿跟我一起他不会。”
“我知道他不会。可是我不想你去担别人的责任,开颜,疏桐答应你归答应你,但是倘若今晚这趟飞机出个什么情况,贺家是不会认你是好心还是歹意的。他们只会认一个事实,他们孩子没了。”
曲开颜一时愣在那里,倒不是她没话跟周乘既辩。而是她知道,她无意触到他的心结了。他姑姑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的。还不是他们周家主动答应的,是孩子的外公外婆自己要带去,甚至也把周乘既也带到了乡下……
嘴霸王的人突然偃旗息鼓。周乘既也跟着情绪软了几分,他不想她觉得他在说教,他明明急疯了,只怪她,怎么敢的啊!
周乘既拖她来近一点,一身浓郁的酒气包围着她,也不作抱歉,只静静地问她,“好吗,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帮疏桐带孩子,尤其是这种监护人不在的出行。”
曲开颜原本就满腹的心思,只囫囵地点了点头。她再反问了周乘既一个问题,她想听听他作为男人视角的答案,“周乘既,如果贺冲儿是我生的。你会待他好吗?”
“当然。我爱你,就也会爱他。”
“那么,我和你再有了孩子呢?”
洞若观火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周乘既不急着回答她的日常十万个为什么,只反问她,“出什么事了?你妈找过你?”
曲开颜摇头也点头,表示已经不重要了。真的,她真的一点不在乎了,那一刻,她满脑子只想周乘既快点回来吧,我有好多事跟你说,或许你回来,更能帮我应付眼前的状况。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吵架了。这么多年,确实,她把仅限的亲情都应付在吵架上头了。她不爱听姑姑那些冷漠的说教乃至渗透,但也回回冷脸朝姜秧穗,回回刻意曲解母亲的意思。她不会好好说话,更不会像周乘既这样情绪稳定地沟通乃至对阵。
她学不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