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林若清悔得想扇自己巴掌。
“咔哒”的声音在凄冷的夜色中格外清脆。
姜矜从这个重大消息中回神,抬眸望过去,见谢容与白皙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根松木枝。
刚刚,他亲手掰断罗汉松的一根松枝。
使力太大,尖锐的松枝割破手掌,留着殷红血。
姜矜疾步走过去,抽出上衣口袋里的丝帕包住他掌心。
谢容与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瞳仁极黑,淡淡问:“你不觉得我脏么?”
作者有话说:
[]无论发生什么,男女主都不会离婚。
半生体面一朝殆尽
“你不觉得我脏么?”
谢容与清淡声音落下, 姜矜有一瞬间没回神。
脏?
什么跟什么?
仅仅一秒,她眼眸微顿, 所有信息在脑子里整合, 她明白他话语的意思。
林若跟林若清是姐弟,如果他父亲是林若清,那就是……乱/伦。
姜矜垂眸, 静静思索这个问题。
答案是—她当然不会嫌弃。
这不是他的原因。
姜矜转眸,望向呆滞坐在一旁的林若清。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身板佝偻, 再不是气宇轩昂的模样, 透着几分倦怠的老态。
“您说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不解释解释?”姜矜寒凉道。
“你什么语气!解释也不是给你解释!”林若清又后悔又生气。
谢容与没心思听林若清的解释,他似乎厌烦极了, 意兴阑珊转过视线。
他伸手轻抚姜矜脸颊, 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凝视她。
“我们离婚吧。”他温声道:“我的身世是个丑闻,你该找一个清白的男人在一起,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继承姜家。”
姜矜似笑非笑,“你离婚上瘾是吗?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要离婚?”她气血上涌,口不择言,“从你妈你舅到你, 你们家没脑子的基因真是一脉相承,凭一句话你就觉得自己不清白了,你未免太容易别人蛊惑。”
谢容与淡淡自嘲道:“这件事我早有预料,不然你觉得, 我为什么不把母亲接到一起住?”
“你早就猜到了?”姜矜声音发寒。
从前, 姜矜一直觉得林若住在云山疗养院是为了方便治疗, 后来林若身体康复,谢容与也没有把林若接在郁园居住,她又猜测是为了避免婆媳矛盾。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
原来这才是原因——谢容与不想看到他母亲跟舅舅相处。
姜矜想得更多,更深,更远。
她身体发冷,“这是你一直避孕的原因?谢容与,你这是骗婚!”
谢容与抬眼,使了点力气握住姜矜的手,刚刚包好的伤口又渗出血丝,他笑笑,“矜矜,我也没有把握,直到今天。”
姜矜讥诮道:“你这么聪明,你早猜到了不是吗?你自己明明就有难言之隐,为什么还一直扒我的隐私,是想证明我跟你一起卑鄙吗?好让你心安理得继续瞒着我?”
当然不是。不过,他没说什么。
他平静望着她,半响,唇角微勾,全盘接受她安给他的罪名,笑着说:“矜矜总是这么聪明,把我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姜矜直直站着,脸色冰冷,似乎是冻得,但更像是气得。
谢容与眉间染上关切,他走近一点,轻缓脱下大衣,为她披上,他指尖冷白,垂眸替她扣上大衣的金属扣子,耐心地从下摆扣到脖颈下方。
姜矜感受到一点暖意,想了想,她愿意说一点缓和的话。
只要他不再提离婚,她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刚要开口,便听谢容与道:“矜矜,我送你回家,离婚协议还用之前那份,好吗?”
之前那份就是他离婚即净身出户的协议。
姜矜抬眼,重重推开他,不应声。
谢容与被她推得后退几步,无奈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姿态散漫,抬眼望着松木。
姜矜看他一眼,只能看到他穿着衬衫的清瘦挺拔背影。
收回视线,姜矜往一侧走几步,站到秋千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