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衍点头,“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去会客室见他,你机灵点,该给上茶上茶,该给送咖啡送咖啡。”
许雅男一出门,周乐衍就肉眼可见地疲惫起来。那个和泊禹长得很像的人无疑就是泊夏,他昨天也来找过自己。
周乐衍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于公,泊夏只是一个普通的受害者来寻求法律帮助,但是周乐衍多少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就像路程说的一样,星辰文化背后的水太深了,资本的蛋糕不是他这个小律师能动的起的。
于私,周乐衍和泊夏原本一辈子都可能没有什么交集,可偏偏是泊夏是泊禹的弟弟,还是那个害了泊禹童年不幸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害的他们无故分开十年的人。
但是从另一层面来说,也正是因为泊夏,才导致了泊禹转学到盛阳,才让他们有机会得以相识,而且,他毕竟还是泊禹的弟弟。
周乐衍曾经觉得法律辩得就是正义,可真正踏入职场以后,他才明白过来,当所以社会因素和正义混在一起时,才是人间真情,才是法学课堂上学不到的专业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自己的形象,最终还是以一名专业律师的身份去会客室会见泊夏。
“泊先生。”周乐衍坐下后,努力保持自己平时面对委托人时的态度。
泊夏看起来很是拘谨,先是畏手畏脚,紧张了半天才握上周乐衍提前伸过来的手,接着又是磕磕巴巴地叫人,“周律师,您好。”
周乐衍收回手后明显能察觉到泊夏的紧张,他主动给泊夏倒了一杯温水,“别紧张,我们可以慢慢聊。”
“周律师,我昨天跟你说的……”泊夏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瓣,“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抄袭。”
周乐衍的脸色变了变,他换了个姿势拿杯子,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叩击两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才轻启薄唇,“泊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您也是读书人,我想您也清楚,这件事过去了太多年了。”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真相的残忍,刻意给了泊夏一个缓冲的时间,“一个是真相不好找,另一个是,就算真相大白,当年您的那批读者时隔这么多年,到了这个年纪估计都已经回归事业回归家庭。“
周乐衍特意观察了一下泊夏的反应,确保他能继续听下去,才继续开口:“我说句难听的话,到了现在的时候,可能除了你自己已经没有人在意真相了。”
泊夏垂着眸子,自己思考了一会儿。
周乐衍关注着他的反应的同时,恍惚间好像从泊夏的身上看到了泊禹的影子,不是行为动作而是骨子里的那股劲。
泊禹不会在思考的时候把头埋得这么低,他思考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垂着眸子,偶尔会把食指交叉撑在下巴上,即便是沉思,泊禹也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