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橙动弹了一下,发现旁边没人,一下翻身起来,冲着虚掩的房门喊:“盛景!”
没人应。
季夏橙又喊了一声:“白赤箭!”
盛景在厨房熬粥,听见她喊第一声的时候,其实已经往屋子这边走来。
他又听见她喊第二声,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怎么了?”
他以为她做了噩梦。
谁知,她跪坐在床上,朝他张开了手臂,“要抱!”
她以前有多不黏人,现在就有多黏人。
盛景拿了一旁的棉服裹在了她的身上,又给穿上袜子和鞋,一手托了她的屁股,将人高高抱起。
刷牙洗脸得抱,吃饭也得抱。
倒是两个人往后山去的时候,季夏橙舍不得他太累,下了地。
她跟着他一路往上爬,这里太过陡峭,不向游人开放,一直到两人爬上山尖。
山尖的云海,像一层厚厚的被子,占据了大半个天空。
要是没有风的话,连太阳都遮挡住了。
一阵冷冽的风吹散了云海,太阳的金光从云海的后头照了出来,片刻后,又被云海遮挡。
两个人在山的最高处拥抱了很久,季夏橙看着随风变幻形状的云海,喃喃道:“我其实只是想跟他们好好告个别……”
盛景吻了吻她的发丝,认真说:“我替你告过别了。”
“真的?”季夏橙扬起了头看他。
盛景低声道:“真的!”
她父亲和爷爷的法事,是他做的第一场法事。
意外身故的超度做了三天三夜。
师父年岁已大,吃不消。
他辈分大,但年纪小,可以不是他,但他非要上。
师父道:“你想好了,三天三夜,中途不会换人。”
“不用换人,我可以的。”
奶奶的法事也是他做的。
盛景将她搂紧:“他们,都被我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季夏橙呜咽了一声。
盛景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相信。
盛景说, 现在季夏橙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
他至少瘦了得十斤,季夏橙反驳道:“你才应该养好身体。”
鹿翩翩说她跟曹泰第一次确定关系,一晚上三次。
她想, 盛景一定是太累了, 瘦了那么多。
说这话的时候, 季夏橙的脸疑似染上了红云, 她特地低了低头,但盛景还是看见了。
男人的算计有很多,比如情到浓时, 搭了搭自己的脉, 又搭了搭她的。
他还行, 做了七天七夜的科仪, 身体素质还可以支撑他纵?欲。
但她不行,七情致病,大悲后身体太虚,纵?欲等于要命。
他浅尝即止, 她好像不太满意。
盛景憋住了笑, “管好你自己吧!”
他在院子里晒了几样野生的药材, 需得九蒸九晒,古法制药。
今天的太阳还行,他在太阳底下翻翻药。
季夏橙跟在他的后面转圈圈,他停, 她也停。
盛景知道她有话要说, 也不着急, 自顾自的做事情。
季夏橙跟着他转了一会儿, 脚疼,一生气, 往屋檐低下走去。
只走了一半,季夏橙便被盛景一把抱了起来。
他搂着她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不许她乱动。
季夏橙气哼哼地问:“白赤箭,我不能管你是吗?”
盛景笑了,原来想说这个,“行啊,荣幸之极!但宝宝,你想好了吗?想怎么管?先从哪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