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2)

等着谢臻慢慢远去,纪星才从门口走进来,他在靳时雨面前站定,悠悠道:“靳先生让我来问你,你信还是不信?”

问题抛出来的时候,靳时雨没在看他,而是盯着窗外,眼睛扫过窗外枯枝上覆的雪,视线绕了一整圈才慢慢回到纪星身上:“信。”

“为什么?昨天情况也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说他决定留在鹤市,但是你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高局给他去外市的选择已经是仁尽义至了。为什么‘鸦青’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从他被任命做卧底后大大小小经历了很多事,我先不说关于他那段坐过牢的经历,你要知道,哪怕是现在的谢臻都依旧供认不讳。其次他从出狱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动向,他的忠诚度和纯洁度还有多少,谁敢做赌注,谁又敢留他继续待在鹤英分局?”

“他身上的蹊跷太多,如果他继续留在鹤市,结果或许就不会是目前摆在眼前那么好看了。谢臻有可能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监视,和无穷无尽的审查,他接下来每一年,只要那些人依旧在犯罪,他都会被再次询问一遍。”

“那么多所有人都觉得蹊跷的地方,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所有人都觉得疑心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觉得?”

纪星抱着手臂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靳时雨只觉得头疼,他伸出没有被打上石膏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沉呼出一口气。

“你们都没有见过十七八岁的谢臻,我见过,所以我知道,不可能。”靳时雨微微停顿,“如果你也见过那个时候的他,你也会觉得不可能。”

“至于他最后是否会选择留下来,还是选择一个更好的出路,我不知道,我尊重他的选择。”

纪星哑然一笑,一针见血:“你明明希望他留下来,哪怕这个选择不是最佳选项。”

“人总是有私心的,但私心往往决定不了一切,难道纪秘书没有私心吗?”靳时雨冷静反问,镇定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捅进纪星的胸口。

纪星淡然一笑,没有直接作答,他得了答案,准备回去和靳寒报告,才走到门口处,靳时雨便听见纪星轻笑着说了一句——

“也是有的啊。”

作者有话说:

那么纪秘书的私心是什么呢?是希望靳寒能对他动心吧,哎。

副cp线走的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会权衡利弊包括感情、未来的位高权重冷心臭脾气硬石头1与表面随和阴阳怪气笑嘻嘻不在乎任何人但是真动情的0……

抽象啊!两个人相处方式:

寒哥:纪星,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星星:我只是把你今天要用的套儿的牌子换了而已。

寒哥:别让我说第二遍。

星星:知道了。(内心:你的≈是敏感肌吗?

这就是我的私心

64

靳时雨在医院疗养了半个多月,最后在靳时雨的强硬态度下,还是提前结束了在医院挺尸的日子。靳时雨出院的动静小,冬天早上连天还没亮,他就已经打包完了所有的行李,被人搀着上了车,然后往家开,除了帮忙办理出院的靳寒,几乎没多少人知道。

他也没提前告诉谢臻。

这点上,靳时雨还藏了点别人察觉不到的小心思,他无非是想看看谢臻是单纯因为愧疚,所以才每天都来医院照看他,还是因为想来看他。

如果是想来看他,那么到医院发现人不在,再转道到他家里来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靳时雨藏着的这点小心思,却莫名被纪星看了个透。纪星最近被靳寒派过来,安排靳时雨的日常生活,好好的一个行政秘书,变成了个生活秘书,索性纪星能屈能伸,在勒令靳寒给他按双倍工资算之后,才乐呵呵地来了。纪星驾驶着车,透过后视镜笑眯眯地看了看靳时雨,明媚的脸上露出些许了然:“不需要通知一下谢臻吗?万一他今天跑空怎么办。”

“……不用。”靳时雨默了两下,偏头望向窗外。

纪星没吭声,开着车将靳时雨送回去,又安排几个人替靳时雨搬了东西上去。

靳时雨拒绝别人搀着他,自己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听见纪星哎呀了一声。

靳时雨顿住步子,面色疑惑地看了看他。只见纪星晃了晃手机,悠悠道:“谢臻问我他今天是不是不用去医院了。”

“我回不回?”纪星冲他笑道。

本想着能自然无痕地让谢臻吃点闷亏,却不曾想出师不利,这一起的连环考验在谢臻格外敏锐的洞察力下,直接被扼杀了。靳时雨木着一张脸,此时说不回倒显得他心思太多,于是便满不在乎地扔下一句随便你。

谢臻不是听了谁的消息,也不是听了什么风声,只是前两天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靳时雨有些躁动不安,又碰巧前天走之前,听见靳时雨说最近就要准备出院。谢臻只是碰巧猜了下,却没想到自己一猜就中了,甚至连靳时雨不会告诉他自己出院了也猜中了。

发出去求证的消息很快得到了证实,谢臻原本挣扎着打算起床的身体又一次摔进暖和的被窝里。冬天起早实在有些难为人,尤其是谢臻这种已经不规律生活有一段时间的人,让他每天雷打不动的起床,实在有些折煞人。

谢臻硬生生在床上多躺了两个小时才起床,想着还是得去看看靳时雨,毕竟靳时雨不会留人在家里照顾他,估摸着也是一个人待着,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指不定刚出医院又要被拽回去。

赶到靳时雨家的时候,才上午九点,谢臻摁了摁门铃,半天没有反应。谢臻眉头一跳,又急促地摁了几下,他低头看了看靳时雨家用的防盗门锁,大脑里甚至已经闪烁过四五种暴力开门的方式,还没研究到可行性,门就自己打开了。

靳时雨一手打着绷带,一手握着牙刷柄,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催命啊。”

“怕你出事。”谢臻有些窘迫,正了正神色。

“那你现在看到了,活得好好的。”靳时雨面无表情地将牙刷塞进嘴里,暴力刷牙带来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谢臻听着他的话,太阳穴下意识突突跳动了下。

这回答可真是……如鲠在喉。

靳时雨自从那天听了他说要留下来后,干什么事都喜欢呛人,倒也说不上阴阳怪气,只是有些心口不一。谢臻对他这些胡思乱想的产物没什么兴趣,只知道他逆着靳时雨的话来便是了,就像眼下靳时雨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估计心里巴不得他强硬地闯进他家。

谢臻摆出一副表情舒展开的样子,沉吟道:“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发信息。”

靳时雨:“……”

只听得靳时雨刷牙的声音停了两秒,继而声音却越来越大,脸也越来越臭。谢臻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当即转了话头:“算了,现在回去估计只能直接吃午饭了,我和你一块吃早饭吧。”

不等被牙膏沫封印的靳时雨同意,谢臻用手背轻轻推开靳时雨,侧身钻了进去,又熟稔地换了拖鞋。

靳时雨此刻心里的郁气才散了点,等他刷完牙洗完脸出来,谢臻已经烤了一大盘的面包片,扔在餐桌上,甚至连草莓酱都没有。靳时雨看得不由一阵沉默,缓缓开口:“你这是来看望病号的?”

他的声音缓而沉,上扬的语调听着多了几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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