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尕泽旺背对着我沉默了几秒,随后转脚坐在我面前,双臂随意搭上膝盖,凑近冲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模糊的对视让我莫名发怵。
“什么都愿意?”
身体比脑子更快作出肯定的回应,我迅速点下了头。
烟雾散尽,邓尕泽旺噗嗤一笑,站起身俯视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花里胡哨的蝼蚁,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他向我走近一步,轻蔑地勾起嘴角,笑说:“那—”
“从明天开始,你向北,我向南,如果哪天再遇到了,我就原谅你。”
“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甚至可以说是受宠若惊,他的某个部位离我嘴巴很近,我从不喜欢位居人下的感受,但我没时间顾及这些下意识想退后一点距离,但为表态度又停在这个有些奇怪的位置,矛盾感在我心里纠缠,生出一股奇异的兴奋。
邓尕泽旺从包里抽出一只新烟,咬在嘴里没点,他抬脚踩上我的肩,姿势距离愈发奇怪。
他垂眼看我,昏黄的吊线灯把他的脸斜对角分割,一只眼很亮,一只眼很暗。
像戴了一张不规则面具,诡异得好看。
但嘴角的弧度却一反常态……
有些恶劣。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滞几秒后才取下烟,说:“不过,还有个条件。”
我问:“什么条件?”
“在那之前,你必须每天都穿上黑色的丝≈袜。”邓尕泽旺压低身体,头顶的灯跟着晃,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把那四个字慢悠悠地送进来,“要露出来。”
【副cp】老牛吃嫩草。
那天晚上,我彻夜不眠,满脑子都是邓尕泽旺把脚踩在我肩上,隔着烟雾俯视我,有些冷漠的样子。
不像我记忆中的那个,浑身阳光青草味道的少年。
嫩草对于老牛的吸引力,不会因为年龄性别地不同而减弱,相同的,嫩草的气味变浅对于老牛而言,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么想着,我内心深处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可惜,或者说是遗憾,一种高山被大桥穿透,月光变淡的遗憾。
我下意识想把责任推卸给这个社会,假设是邓尕泽旺身边围着太多负能量的人,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而我和他之间发生的那件事,不该直接造成这样的后果。
如果是别人,我定会觉得他老牛吃嫩草有多烂,可那个人是我自己,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种情况,更不知道怎么看待自己。
恍然间,我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把曾经对别人的所有方式,即使自己知道不适合,也要凌驾在邓尕泽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