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大少爷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有意思。”余清砚看了余鹤一眼,也不接礼物,但低头把羽绒服拉链拉起来,转身往外走。
余鹤跟着余清砚身后:“你生气了?”
余清砚没说话,低头往前走。
余鹤又说:“离大门两三公里呢,走着多冷啊,让司机送你。”
余清砚还是没理余鹤,他走在前面,大概几步后,余鹤看到余清砚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
余鹤:“”
糟糕。
他追上余清砚,拽住余清砚的羽绒服:“余清砚”
余清砚没停下,还是往前走,他没有余鹤高,力气也没有余鹤大,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但很执着,还是不停往前走,好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地方。
余鹤和余清砚拉扯着走了几步,软下语气:“余清砚,余清砚,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正生气啊,咱们不总是互怼吗?”
余清砚脚步一顿,转身推开余鹤:“谁爱跟你互怼?”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哽咽:“你一点话也不听,还不肯上进,我让你去奉城大学读书你不去,傅云峥的话你就听,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了?”
余鹤原本以为余清砚是因为自己捉弄他而生气,没想到余清砚居然是因为自己不听话。
“你要是因为我不听话哭,那你以后可有的哭了。”余鹤走到余清砚对面,把手里的红盒打开,里面是一块儿棕色的腕表:“喏,送你的礼物,我之前看周文骁戴的这款,特意买来给你们做情侣表,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余清砚看着盒子里考究精美的腕表,更加生气:“我第一次来这儿就告诉你我和周文骁分手了,你”余清砚抑制不住哭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余鹤:“”
他从口袋里掏出发票:“那要不你自己去换一个?”
余清砚深吸一口气,把腕表从盒里拿出来。
余鹤以为余清砚要用这块儿表砸他,扭过头闭上了眼,结果余清砚只是把腕表戴在了手腕上。
余清砚红着眼睛:“现在我能走了吗?”
余鹤骨子里还是个大男孩,一向吃软不吃硬。
和余清砚对着呛的时候,斗鸡似的和余清砚对啄,可余清砚气势一弱,余鹤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他也没干什么啊。
余清砚耍心眼把从余家赶出去时,他也没哭。
算了,他也不和余清砚计较了,让人看到自己把余清砚气哭了,倒成了他欺负人一样。
余鹤抬手将腕表从余清砚手腕上摘下来,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和周文骁只是闹别扭,早就和好了呢,这块儿表不要了好不好,我现在就陪你去买块儿新的。”
余清砚抬头看着余鹤,瞪圆了眼的余清砚很像一只猫,他很生气地说:“周文骁那么算计你,我怎么会和他和好?”
余鹤微微一梗:“你也没少算计我啊。”
余清砚瞪着眼看余鹤,眼睛里水光涟涟,仿佛余鹤只要再多说一句他不想听的他就当即哭给余鹤看。
余鹤无奈的一仰头:“好好好,你没算计过我,咱们现在去买表,以前的事儿都不提了,行吗?”
他都没这么哄过傅云峥,问题是傅云峥也不会像余清砚这样啊。
余清砚静静打量余鹤,似乎在判断余鹤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不提了’,过了好半天,余清砚才略一点头:“那你以后听我的吗?”
余鹤无语道:“你又不是我对象,我干嘛听你的。”
余清砚说:“我是你哥。”
余鹤朝天翻了个白眼。
余清砚是特别典型的好学生,很适合做科学研究那种,认真、固执、认死理,他从和余鹤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执着于当余鹤他哥,坚持认为当年在医院里一定是自己先出生的。
外面的风有点大,余鹤迎风而立被风吹的睁不开眼,他反手把帽子戴起来,嘟囔了一句:“我还觉得我是你哥呢。”
余清砚紧紧盯着余鹤,反问:“你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吗?”
余鹤低头把腕表放回表盒里,想了个好主意:“那以后一人当一天,今天我先当,叫哥。”
余清砚:“无聊。”
他没接余鹤的茬,把余鹤手里的表盒拿了回来:“你回去吧,傅先生还在等你。”
余鹤问:“那表不换了。”
余清砚摇摇头,说:“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我很开心,谢谢你,余鹤。”
余鹤有些诧异。他在余家的时候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礼物,余世泉和张婉把余清砚当宝贝疙瘩似的喜欢,怎么会不给他准备生口礼物呢?
余清砚似乎看出余鹤心中所想,他掩饰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余鹤了然回答:“他们给忘了?哎,我每年过生日都要从年前就开始念叨,那也没用,有时到了生日当天看到阿姨准备的生日蛋糕才会想起来。你下次提前跟他们说就行了,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他们很快都会忘”
余清砚好像没在听余鹤说什么,又好像听了。
他低着头,目光始终落在手边的表盒上。
烫金的四叶花型图标在太阳下光华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