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繁复莫测的攻势余鹤根本招架不住,居然被傅云峥按在床上亲蒙了,衣襟微乱,余鹤宽松的卫衣蹭上去好些,露出一截极漂亮的腹肌。
有那么一个瞬间,不,是好几个瞬间,余鹤都有种要被傅云峥上了的错觉。
傅云峥单手拉着床头的吊环,另一只手死死按在余鹤肩上。
宛如按住猎物的猛虎。
余鹤仰头望着天花板呆呆地想,傅云峥的力气可真大。
傅云峥眼眸深黑,垂眼望着余鹤,瞳孔中仿佛有雷电风暴,因长时间单手拉住吊环,用力过度,手臂微微发抖。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是紧紧将余鹤按在身下,宛如一头将珍贵金币藏在腹下的恶龙。
一头受伤的、残疾的恶龙。
余鹤喉结微动,傅云峥的唇落在余鹤脖颈上,余鹤仰起头由着他亲,不知道为何傅云峥忽然这么激动。
傅云峥紧紧攥着手中的吊环,手背青筋凸起,他深深望着余鹤,最终在余鹤额角落下一吻,松开了吊环,宛若折翼的鸟,重重砸进余鹤怀中。
傅云峥闭上了眼,在余鹤耳边轻声说:“你来吧,我没力气了。”
余鹤胸口发闷。
傅云峥一向是从容镇定,强大无畏,这是傅云峥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他扶着傅云峥的肩,手掌揉捏傅云峥用力过度的手臂,按照从学校里学习的推拿手法揉按穴位肌肉,缓解肌肉拉伤。
傅云峥另一只手撑在余鹤耳边:“快点,我想要你。”
余鹤双手环在傅云峥腋下,揽着他起身,托着傅云峥的后背把他平稳放在床上。
二人位置颠倒,余鹤俯身望着傅云峥,手指拨开他额前散落的发丝:“你今天好热情。”
傅云峥闭上眼,哑声道:“我想你了,小鹤,我很想你。”
余鹤心跳的很快。
傅云峥并不是一个擅于表达感情的人,他对余鹤的好、对余鹤的喜欢总是体现在生活中的点滴小事上,他不会说怎样对余鹤好,也很少用语言表达对余鹤的喜欢和思念。
傅云峥的‘很想’,绝对不掺水分。
他说很想,一定是真的很想。
余鹤拥住傅云峥:“我也很想你,傅先生。”
傅云峥的呼吸轻轻打在余鹤颈侧:“小鹤,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余鹤应了一声:“嗯,什么事?”
傅云峥说:“你过年那天捡的那窝猫,走了。”
余鹤坐起身,很震惊地看着傅云峥:“什么叫走了?”
傅云峥也扶着吊环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周三早上,猫就全不见了,管家调出监控看,是从凌晨两点多的开始,母猫叼着第一只小猫崽离开了傅宅,大概四十分钟,又回来叼走了下一只,重复了四次,把小猫全带走了。”
拥有五只猫的高阶铲屎官突然下岗,余鹤完全不能接受,他翻身下床,跑到一楼的猫屋。
猫屋里干干净净,猫砂盆、水盆、食碗、逗猫棒都和余鹤离开时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只大猫和四只小猫崽不见了。
余鹤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天旋地转。
门轻轻一响,傅云峥坐在轮椅上推开门:“小鹤野猫很难养熟,它们也不习惯被关在家里,总是要离开的。”
余鹤呆呆重复:“总是要离开的,就这样全走了?我的猫全没了?”
傅云峥见到余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紧:“你要是喜欢小猫,我们再养几只好不好?”
余鹤摇了摇头:“可再养多少只,也不是我捡回来的那只。”
傅云峥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亲手捡回来的那只要是走了,再养多少只也不是原来的那个。
这个道理没人比傅云峥更明白,他太懂余鹤的心情了。
余鹤蹲下来摸了摸空唠唠的猫窝,很落寞地说:“它们怎么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就全走了啊。”
傅云峥转动轮椅到余鹤身边,拍着余鹤的肩膀安慰道:“小鹤,世间万物自有缘法,有些人,有些物注定只能陪你很短很短一段时间。今年云苏的冬天这么冷,你把它们抱回来,让它们免于流落山间,免于苦寒,现在天气暖了,就是它们离开的时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余鹤一眨眼,差点哭出来。
傅云峥说的明明是安慰的话,可落到余鹤耳中却只是心酸。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伤心,捡猫时很随缘,心里想着去留随意,可养久以后,余鹤以为都养熟了,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不想要这么短的缘法。”余鹤喉间微微哽咽:“这是我的家,它们是我的猫,它们把这里当什么了,月子中心吗?过了冬就跑了,坏猫。”
余鹤捡的小猫离开了,傅云峥心里也很不好受,总觉得这是种寓意深长的暗示,然而此时余鹤因为猫丢了而哽咽,说这是他家,傅云峥悬着的心又倏忽落下。
余鹤不会走的。
傅云峥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慢声道:“小鹤,别难过了,猫会找到的。”
余鹤抬起头,含泪的桃花眼潋滟如水:“怎么找?”
傅云峥没什么表情,淡淡吐出两个字:“搜山。”
余鹤倒吸一口凉气:“搜山?”